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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东西,连同江上捕捞的名额,一并卖给你们。就按电话里谈好里的价格,今天签字。”两人一听,立即面露喜色。
船本身不值什么钱,值钱的是捕鱼证。
这年头,下江的口子越收越紧,很少再有新证能办下来。杜溪当地的渔民全凭世袭,外来户很难分一杯羹。
其中一人有些不放心地问:“跟你交易,不会出什么岔子吧?毕竟你也不是船主……”
“船主本人现在在牢里蹲着,出不来。”江羽慢条斯理的,声音像飘散在江上,淡得如同在谈论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船你们用,生意你们做。等他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都是粗人,不认识几条法律,对纸面上的东西也没有多在意。二人略一合计,觉得可行。
反正船是儿子卖的,老子要是出来找船,先找自己儿子,横竖不关他们俩的事。
这桩买卖就这么成交了。
临走的时候,江羽回过身,最后看了一眼停泊在江滩上的船只。
他曾经听解成坤提到过,家里祖祖辈辈都是江上的渔民,年轻的时候,也有过那么一段安生日子,跟着江羽的爷爷下河捕鱼,养活一家老小。
可是自从爷爷去世,这条船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成了解成坤不务正业的铁证。
直到两年前,才被江羽重新拾掇出来,正经下了水。
江羽不会打鱼,初来乍到的时候,甚至还有点晕船。可是他需要吃饭,需要交学费,这艘船让他养活了自己。
他用最短的时间,认清了整条江里常见的鱼虾。然后跟着同样打鱼的村民,学习如何下网,如何收网,如何处理打结的网兜……
每天天不亮,在晨光仍旧熹微、江水尚未苏醒的时候,江羽就摸着黑起床,撑船下水,去捞上一网。
与其说是实力,倒不如说,他运气还算不错。江水非常温柔地接纳了这个新来的年轻捕手,让他每次多多少少,总能有所收获。
他将打上来的鱼虾放在铁皮桶子里,然后赶在朝阳升起之前,来到村口的小广场上,同河鲜贩子们讨价还价。
这是整个渔村最热闹的时候。
鱼贩子们开着风尘仆仆的小皮卡,将每只铁皮桶里的鱼称重,再一股脑儿倒进车斗的大水箱里。计算器按几下,就结算出了江羽一天的所得。
江羽将带着体温的纸币小心翼翼地收进书包内层,再裹着满身的河腥气,赶去学校上课。
往往会错过早自习。
年级主任教了一辈子书,最讨厌的就是江羽这种长相出众的转校生。根据他丰富的教学经验,这种大城市回来的学生往往很不安分,总有些离经叛道的歪心思,一定会把县中学这一池静水搅合得鸡犬不宁。
所以,哪怕江羽犯下再小的过错,只要被他揪住,就会狠狠地罚站,以正视听。
有一回,江羽被抓到旷了第一节课,被年级主任当成违纪典型,在全校大会上当众点名批评。
台下站满了学生,黑压压的一片。
江羽背着手,垂头站在台上,年级主任拿着话筒,在一旁声讨得慷慨激昂。
他恨不得引经据典,把那些社会渣滓的事迹翻来覆去念叨个遍,每句话都充满暗示,仿佛江羽注定会长成一个游手好闲的街溜子,重复这个渔村里大多数人祖祖辈辈的庸碌命。
主任一顿输出完毕,轮到江羽发言做自我检讨的时候,却发现这小子耷拉着一颗脑袋,站着睡着了。
年级主任大发雷霆,眉毛都气歪了,要不是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早已经一脚踹了过去。
他拿着扩音喇叭大吼:“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才堪堪把打瞌睡的人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