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碎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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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自己的人生,能够保护一切想要保护的人。

    但上天怎么可能待他这样好,行百里者半九十,秦鹤邻迈开的第一步就是死路。

    他在昭狱里只待了四天,但四天的时间足够将他的骨头打碎再重新捏铸,从昭狱里出来后,秦鹤邻再没做过什么登高望远的荒唐梦,他好像一夜之间完成了从“一览众山小”到“潦倒新停浊酒杯”的变化。

    他开始安安静静地做皇帝手里的刀,听话地成为皇帝加注在端王身上的砝码,而皇帝也如约赏给了他功名利禄,后来又赏给了他一杯毒酒。

    皇帝想让他听话,但又懒得与他交心,所以干脆折断他的脊梁,再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捏一个。

    这件事逃不过躲不了,从他打算做官开始,迟早会经历这一遭。

    而今再进昭狱秦鹤邻已经不会因为这里过于黑暗,味道过于腥臭而彻夜难眠了,他唯一担心的白梅客也提前回了徐府,徐昀成是皇帝亲信,白梅客在哪里最多几日不能出府,不会有什么事。

    第二日提审时,秦鹤邻神采奕奕,态度极为良好,却坚决否认提审官摆出来的每一个证据。

    只能说不愧是皇帝一手策划的局,从物证到人证每一点都完备合理,若秦鹤邻是一旁负责断案的判官,只怕也会觉得这场舞弊已是板上钉钉。

    “秦翰林,这封信上的字迹是不是你的?”秦鹤邻滴水不漏,不管拿出什么证据都不认罪,他现在还是官身,又不能动刑,拖了这么久,判官已经筋疲力尽。

    秦鹤邻仔细辨了辨,点点头:“正是在下的字迹。”

    判官一愣,没想到进展来的这样快,他好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眼睛都亮了起来:“那你是承认这封买文章的信是你写的了?”

    秦鹤邻唇畔的笑未变一毫,字句清晰:“不,不是我写的。”

    那点希望的光顷刻湮灭,判官的表情都僵了起来,硬邦邦地重复了一遍秦鹤邻的说辞:“所以你的意思是,信上虽然是你的笔迹,但不是你写的吗?”

    如此荒唐,秦鹤邻却依旧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见他冥顽不灵,判官渐渐冷下脸来:“秦翰林,有些事我不说你应当也知道,按大兴律,只要证据充足,哪怕犯人不认罪,同样可以结案。”

    的确如此,但皇帝想要的不是他认罪,而是他驯服,烈马若是在受训前便低下头,虽然省事,但对驯马人来说,也失了训马的乐趣。

    故而秦鹤邻只是循着记忆中自己的模样,扬着下巴冷下了脸,重复他说过无数遍的那句话:

    “在下并未舞弊,还望大人明察。”

    皇帝对此并不意外,甚至秦鹤邻不这样才奇怪,他早对此备下了法子。

    审讯结束后秦鹤邻并未被带回之前的那个牢房,而是被昨日那个禁军首领带去了一个新的牢房。

    在抵达之前是一段漆黑无光的路,行走时只有他手腕脚踝上锁链叮当的碰撞声反复回响。

    路的终点是一面墙,秦鹤邻第一次被带来时压根没发现墙上有扇门,还是那个首领弯下腰摸索了片刻后才传来一声锁落的咔哒声。

    门内的空间和门一样都只有半人高,对于秦鹤邻这样本身就更高挑些的身形来说,连半人高都不到,若要进去不仅要弯腰还得屈膝。

    至于大小更是逼仄,与其说是牢房,这里更像一个用泥石砌成的箱子,而箱子的一小半还被恭桶占据了。

    被囚期间,秦鹤邻的吃喝拉撒都得在这一个石箱中渡过,不仅直不起腰,哪怕坐下躺下都得时刻曲着腿,二十五岁前秦鹤邻还有些洁癖,那恭桶不知多少人用过,还要小心在本就不宽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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