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离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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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满月弦月的事后堂中的下人便换了五六成,行事都安分,加上国公府内并不苛待下人,一时鹤华堂内气氛安然了许多。

    洒个水而已,怎么就哭起来了?

    白梅客给了罗浮个眼神,让她不要耽误时间,罗浮会意,自去房中收拾,临走时把那个哭了的侍女叫了过来。

    事情并不复杂,还是个英雄救美的故事。

    这侍女是前些日子买进来的,原本负责打理鹤华堂院里的月季,却不想被花园里的管事盯上欲行不轨之事。

    危急时刻是秦鹤邻身边的六五发现救了这姑娘,据说当时那管事不服,问他关他什么事,六五还说了特霸气的一句话,

    “你五爷我想管就管,你不服就去死。”

    白梅客听到这里挑了挑眉,没想到六五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

    虽不知这句话是真的还是旁人夸大,反正现在院里人见了六五都笑称他一句“五爷”。

    “那怎么现在又哭起来了?”白梅客听完前情,有些困惑。

    那侍女跪在地上垂首道:“那管事虽被五爷……”

    “你叫他六五就成。”白梅客打断她。

    “是,那管事虽被六五赶出了府,但奴婢经此一事也不敢再弄花园的事了,便自请去洒扫,只是实在辛苦……”

    “你瞎说什么呢。”一旁同样负责洒扫的下仆啧她,扭头向白梅客解释道,“咱们院里洒扫的管事和那花园管事是同乡,知了此事后迁怒于她,分给她的全是那又苦又累的活。”

    说着她拔起那侍女的衣袖:“您看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哪能端得起那么重的铜盆?”

    而今鹤华堂的下人都已换上了更轻薄的春装,却衬得这姑娘的四肢更是细得吓人。

    其实光论理,那管事分给这姑娘这些活也是规矩中事,就算白梅客是主子,也没有瞎罚的道理,这也是这么久也没人敢管的缘故。

    可或许是知道自己即将离开,白梅客却有些想在走前做点什么的冲动。

    她看向地上跪着的瘦弱的姑娘,温声问道:“叫什么名儿?”

    姑娘细细道:“奴婢贱名红豆。”

    一听就是个甜滋滋的名字。

    白梅客点点头:“红豆,左右你干的是洒扫的活,院子里扫和房中扫没什么不同,不如这样,世子书房里还缺个打扫的侍女,你待会便过去吧。”

    这样一来,若是秦鹤邻愿意留下她,那最好,就算秦鹤邻不愿意,知道是她派去的也会问一句缘故,总不会让红豆再回来受气。

    红豆闻言有些怔愣,还是一旁的下仆推了推她才反应过来,忙叩头谢恩。

    白梅客做了善事心情极好,挥挥手免了谢便让她们下去了。

    而那边秦鹤邻去找了端王,却得知端王得了皇帝的旨,要在府上为宛阁老祈福直至宛阁老病号,无暇见外客。

    秦鹤邻:……

    “那烦请待殿下得空时告知殿下我来过了。”秦鹤邻叮嘱过王府詹事后,便转了方向直接往外祖父府上去。

    前世他经此事时外祖父并没有得病,赵蘅也并没有被困在府上,今生为何会这样秦鹤邻也不得而知,但他却也知道,重生回来后一点一滴的差池都有可能会改变事情的发展。

    秦鹤邻叫来六五:“你先回府,去库里将那根去年送来的山参送到宛府上去”

    好在宛恒还能见人,秦鹤邻进去时他正坐在椅上看文书,肩上披着厚厚的一件氅。

    秦鹤邻褪下外袍,自然而然走到宛恒一旁为他磨墨,年少时他便经常伺候祖父笔墨,这些事如今做来也是得心应手。

    “北边又闹起来了。”宛恒没有问他好不好,开口便是政事,“陛下忙着打兀术,这内里的事便常扔给身边人去做。”

    秦鹤邻的墨磨得浓淡相宜,宛恒的字本就极有风骨,蘸了写上一笔更是漂亮。

    宛枫,秦鹤邻,两辈人从小到大学字都是临着宛恒的笔迹。

    宛枫比他学得更好,若她是个男子,墨迹能出门,想来也是能在京中排得上名号的。

    秦鹤邻垂着眼不看宛恒怎么批复那些公文,只道:“陛下这次想必是派夏?去镇压反贼。”

    宛恒没应,只又连着批了五六件文书,这才缓缓搁下笔暂歇一会。

    “皇上让你去户部做什么,你可想明白了?”

    秦鹤邻:“也不说能说明不明白,只是经此一事,待我死后不一定会有什么好名声。”

    户部可是陆家把持着,皇帝让他去户部必然不会是脑子一热随手一指,只怕户部有让皇帝不高兴的事。

    又想在外头维持自己重情重义善待陆家的名声,这才让他去当那个刀子。

    他才答应为皇帝做事,皇帝正要试试他快不快。

    若是好用,往后几十年他都会为皇帝做那些得罪人的事,必然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身后名。

    寻常长辈听到子孙这样早早谈及身后事必然不高兴,宛恒却很坦然:“你怨不怨?”

    皇帝的掌控欲极强,他的位置,陆家的位置,甚至端王和三皇子的位置都是按着皇帝的心意摆弄的。

    而今皇帝为了能随心摆弄秦鹤邻设了这么一遭,委屈吗?自然是委屈的,但他是皇帝,宛恒就算再生气,也最多只能装装病,该替皇帝做的事一件不能少。

    秦鹤邻摇摇头,比宛恒更坦然:“没什么可怨的。”

    若前世他没旁的路可选,今生白梅客却给了他另一条道可走,是他自己舍不得,才用旁的代价爬了出来。

    可他到底是没有输的,所以没有怨。

    而像前世那般顶了舞弊的名头过了半年,这才会生怨。

    这也是秦鹤邻今日才意识到的,他嘴上说得那么洒脱,不在乎监禁不在乎侮辱,但他其实是在乎的,他心里是有怨的。

    这点怨钻进他的骨髓缝中,钻了十多年,以至于他到后头已经完全习惯,甚至意识不到自己的怨了。

    而今生这一次小小的胜利,甚至这点胜利皇帝可能都没放在心上,却叫他浑身上下都轻快了起来。

    也让他意识到,他想要弥补的遗憾并不止前世被杀那一点点。

    他的一生应当是有很多不完满的。

    宛恒看着秦鹤邻这般样子,突然握住他的手。

    祖孙二人少有这般亲近的时候,秦鹤邻抬眼,便看到宛恒看着他的眼中满是忧虑:

    “鹤邻,你同我说实话,你到底是经了什么事?”

    鹤邻之前就算沉稳,却也是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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