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三抹血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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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因此,一行人中除了一直跟着的几名锦衣卫百户总旗,便只剩齐衍舟与沐晖二人了。沐晖在前行走,一双宽肩愈发显得诏狱逼仄狭小。
他脊背挺的笔直,走起路来熠熠生风,大约是得益于数年来军中锻炼,虽年少却身姿挺拔,刚锋俊逸,抬手垂眸之间都是成熟男子模样。
察觉背后那人足下走的小心翼翼,他放缓了步子,又从甬道墙壁上取下支裹了油布的火把,侧身将火把向后垂下,为身后人照亮前路。
他足下不停,沉声道:“你有眼疾?”
她本在思考等下见了鸨母之后如何问话,骤然听沐晖问话,愣神片刻才应道:“大人如何得知?”
沐晖:“诏狱甬道是暗了些,可倒不至昏黑一片。若不是有眼疾,方才何故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似的竟……”
沐大人咽下半句。似乎是念及方才怀中柔软细腻的栀子香气,一时竟有些心猿意马。
齐衍舟跟在后侧,听沐晖咽回去的半句话,脑中又回想起方才二人相拥的情形,不免也有些尴尬。
她道:“之前与大人说过,少时家中贫寒挑灯夜读,日子久了眼睛便不大好,一入夜便有些目盲,白日里倒没什么。方才……是下官冒犯大人了。”
那“下官”二字甚是刺耳,沐大人闻声侧眸,借着昏暗火光仔细看她,目光恰好落在她腰间随行走晃动的朝云长松,烦躁心绪才稍稍平缓了些。
几人由赵洄在前带路,途经刑室内,却见北镇抚司中掌刑官正杵着夹棍不知给哪起案子的犯人上刑,那案犯痛的惨叫连连,挣扎不已,但又被重枷拘着,束缚在原地,脖颈上都磨出鲜血,场面十分骇人。
沐大人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自然不觉有什么害怕的,可念及身后人,便使了个眼色叫那掌刑官停下,自己也侧身用宽肩为她挡住了同刑的可怖场面。
拐角便到了诏狱中的牢房,粗制的铁栏将狭小牢房一间间隔开,地面湿滑,分不清是血还是污水横流满地,散发出腐朽恶臭,令人几欲作呕。
可齐衍舟却在其中一间牢房内,见着了一抹与周遭环境不相匹配的素白麻衣。
她三两步走向那间牢房外,往里看去只见牢门是敞着的,内里正有医倌再给尤司号脉,地上铺了张席子,地下覆着厚实干草,右侧还有盅药壶煨着火,比之周遭环境整洁了不少,一看就是着人提前打扫过。
齐衍舟挑眉,这是诏狱?
亏她还担心尤子冉在内受不住刑,如今一看,自己的担心竟是有些多余了。
环视四周,其余牢房无人在内,似乎是刻意空出来叫尤司进去,连医倌都为其备着,与其他入诏狱之人相比,当真是天差地别。
她回头不解望向立在后侧不远的沐晖,只见他还是冷着脸,只眸光与她对视间露出些许的不自在。
齐衍舟再回首去看尤司,只见尤司阖眸躺在草席上,一张脸还是惨白如纸,不见半分血色。
她走近两步,带着疑惑向他身上望去,河岸旁见他时她便心生疑惑,此时离近看才瞧清他一身素白麻衣,质地粗糙,颀长身姿此刻佝偻在草席之上,没有任何的装饰。
她心中一惊,又探寻着朝他腰间望去。
只见他腰间盘着一条长长的素白麻带,尾端沁有沁有三抹干涸的殷红血迹。
这是……孝服?
北周有条例,君父殡天才可着麻衣、佩孝帽,寻常人家中至亲者亡故则可在腰间悬麻带,意欲引渡亡魂。一抹是至亲父母,两抹是结发夫妻,三抹则是……俱亡矣。
尤老夫人很早便过世了,这她是知道的,可大学士尤孟稳坐内阁多年,若是突然亡故也该有消息传出来,她在京中数月从未听闻尤府出了什么大事。
难道就是她病中这几日的事?
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