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身契之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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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下官真是听您说才明白过来的。”那锦衣卫在一旁听罢没忍住打量面前两人。
刚才他远远走进诏狱甬道,便见以冷清寡言闻名遐迩的镇抚使大人以手臂撑在诏狱阴冷墙壁之上,一只手托住那青衫公子的枕骨。
他耳力极佳,老远便听见什么“我此刻内心如何如何”、“大人,我是男子,你不能这样那样”之类的话。
他心惊肉跳使出毕生绝学向后退了几步,跪在地上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新任镇抚使大人竟然是断袖?
如今他在旁侧耳听二人对话,也不知是否受那幕场景惊吓太甚,竟从中隐隐听出了调情之意,察觉窥得了不可昭然于世的隐秘私事,那锦衣卫紧张的冷汗直冒。
沐晖嘴角牵起抹难得笑容,道:“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随后将手中一沓身契递予她手上,又道,“让我看看你听明白了什么。”
沐晖知道身契有异,此刻却不点明,只让她自己来找。
她接过身契来在手中反复揉搓,又放在火光下审阅。
纸是宣纸,柔软而有厚度,透光来看官印、字迹都无甚问题。
只是……
她一晃眼突然瞧见手中纸张上透光不一,心中敏锐捕捉到异处,又向前走两步,满面凝重至壁上火光下离近去照。
只见火光之下宣纸之上,印着字与官印的那几处赫然与其下别的地方显现出不同的透光印记。
齐衍舟将手指分于正反两处细细摩挲,竟连薄厚都不尽相同。
齐衍舟疑惑望向沐晖:“这是?”
似乎是夹宣,她也只是推测。少时在家中,曾记得阿爹有幅钟爱字画,用的便是夹宣,细心些一幅还可分成两幅,只是一个墨色稍淡些。
沐晖冷峻面容难得浮出抹愉悦笑容:“嗯?是什么?”
他刻意逗她:“不骗我充愣了?”
齐衍舟清隽容色悄然爬上抹绯红,低声斥他:“大人!”
可这声大人尾音好似带着抹娇俏,连她自己都未察觉,沐晖听了心中更是愉悦,可又刻意敛了神情,不想让她看出来。
她不理他,转过身去用指尖小心翼翼的轻挑身契存异处,可数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便只好将那身契稍离火光近些去烤,纸张在灼热的温度中发出脆响,那字迹异处以微乎其微的角度翘起一角来。
齐衍舟此时再用手指小心剥开,果见剔去上方一层薄纸之后,下方显现出一处迥异字迹。
虽有些模糊,仍能看清写着“胡芝华”三字。
胡芝华?芝华?
这不就是尤司口中的“吾妻芝华”么?且,不知为何,她看这名字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又迟迟想不起来。
按捺住心口莫名升腾起来的不安情绪,她继续用指尖轻剥余下来的纸张。
一段内容得以显现:
立身契者胡芝华,系江陵应天人氏,乃罪臣胡氏文安之女,因受其父一案牵连,今呈上谕发配原籍,没入教坊司奴籍,立于重安十二年八月初五。
她手中拿着那张泛黄身契,观其上内容,有些疑惑:“霁华原名是胡芝华?上所书其父乃罪臣胡文安,大人可知道胡文安是何人?”
其实不必沐晖回答,她心中已有答案,只是怕沐晖发现她初入京中却对朝堂之事太过了解,所以此刻故作疑惑不解。
沐晖似乎也有些诧异,从她手中接过那纸身契,接着微弱火光细看身契上所书内容。
他看罢将那身契交由身旁锦衣卫,沉声开口道:“这是去年的一桩案子,说来话长……”
要说胡芝华是谁,先得从其父胡文安说起。
这起案子在重安十二年年中曾牵连甚广,数位朝臣因此事遭重安帝斥责,贬黜。
起因是有人上道折子,说起浙东水利经年失修致下游年年被淹,百姓苦不堪言。
其实这道折子无非想请朝廷拨些银两用于兴修水利,可偏偏那时沐晖在交趾平戎夷作乱,行军打仗最是烧钱,重安帝便驳了那道折子,命他人先下去巡查一番是否属实。
可翰林院有位不怕事之人恰巧是那下游村子里出身,一家人死在去年那场天灾之中,借由这事上疏提及重安帝已六年未有大祭,才致使这些年天灾频泛。
重安帝当着百官面前发怒,将奏疏仍他身上,斥他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大逆不道,目无君父,当场赏了廷杖八十。
司礼监知道“大祭”乃皇爷大忌,下了狠手廷杖尚未过半人便打死了。
一是惊起千层浪,言官们唇舌正愁无处施展,且大约深悉“文死谏,武死战”那套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