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东澧风云二十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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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他不顾重伤、踉踉跄跄地去至她身边路上,沈景喻护送任关山回家,从始至终,他未曾注意到暗处的一抹身影,只是专心护送身旁之人。
四下一片死寂,唯余阵阵风声,由身二侧呼啸而过。
然下一刻,任关山突如其来的一道问言,倒是破了这片死寂,她问道:“为何为我打掩护?又为何护送我?”
沈景喻笑了笑,回道:“自然是在下方才说那般,救命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只是护送姑娘回家这等小事。”
任关山不禁停下脚步,嗤笑道:“也包括我修习幽冥法阵、傀儡之术等邪术之事么?我竟不知惩奸除恶、伏魔卫道的沈大捉妖师有此等宽容之心,你的师姐师弟们知晓么?”
沈景喻也停了脚步,他不知她为何戾气如此之大,亦不知她为何会修习歪门邪道,他只知,他想救她。
沈景喻只因界内的那一回救他,他便认定,她心存善念,并非是那般穷凶极恶之人,再者,基于救命之恩,他也不想看她被邪术侵蚀吞噬。
於是,他复而回道:“姑娘,在下不知姑娘经历了何事,也不知姑娘为何会走向歪门邪道,但既心存善念,便不要再任由自己受邪术摆布,而在下袒护姑娘,一来,是真为报救命之恩,二来,我想教姑娘迷途知返、悬崖勒马。”
任关山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谈[1],唇边的讽刺笑意更深,她咔地下拔了剑,对他拔剑相向。
暗处的公孙无离见此,握紧了剑,蓄势待发。
却不料,她并未对他下以杀手,只是笑着将剑对于他,面上皆为不加掩饰的蔑视、戾然。
沈景喻心中惊矣,他不知她为何忽而提得起剑了,瞧着竟还庶几痊愈了,不过,任关山未予他继而思忖之机,她歪了歪头,挑眉笑道:“沈大捉妖师,我不知你是真蠢,还是有意为之,竟瞧不出……方才我有多欲杀了你么?”
沈景喻怔然,不过半息,只听她又字字珠玑、咬牙切齿地一般道:“助你,并非我本意,也并非你口中的善、意,我很厌恶你,如若可以,我想立刻、马上,一剑杀了你,但甚为可惜,现下的我,于你,动不了手。”
“而我修习邪术、走歪门邪道,亦并非你口中的受之摆布,是我自愿修习,也是我甘愿为之。”
言至于此,任关山最后于他逐渐崩析的面色之中,申饬一番道:“修道之人,收起你那些普度众生又不自量力的伟大与妄念,我一邪祟,要什么正恶良知、黑白道德?此一回,是我牵连于你,不过,我也救了你,此后,我与你恩怨两清,下一回见面,我二人便是敌人,还请沈大捉妖师行之所责,莫要再道说这些个无用之言也。”
言罢,任关山便收了剑,她不假思索地越过沈景喻,与他擦肩而过,抬脚走入无边的茫茫夜色之中。
夜风卷起沈景喻的长发,他脑中尽是她的排斥恶言,下一息,他暗自叹息,眉宇之间尽是惆怅自责。
未过多久,怀中的通灵镜便震了震,沈景喻摩挲着,将其拿出来,通灵镜泛起一片刺眼白光。
随即,镜那边就传来了慕容钧满是调侃的卦言,他道:“大师兄,如何啊?是否已得那姑娘青?[2]了?方才看大师兄那袒护之样,我便看出端倪了,可得大师兄如此袒护,除师姐弟、亲人、友人除外,便是心上人了罢……”
沈景喻蹙起眉,打断他,道:“慕容钧,不可胡言,我于她并无男女情爱,只是报救命之恩罢了。”
慕容钧不信他,啧啧二声:“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大师兄,说得如此笃定,你就不怕……日后掌脸么?”
沈景喻无可奈何,又难得觉他聒噪,他道:“……慕容钧,还是先管好你自个儿罢,多练练你那术法剑诀。”
“不然,下届的试炼会你又得被淘汰,丢面。”
慕容钧一听,还欲道说什么,却被沈景喻强行中断,只见通灵镜只一息,便被他那大师兄给作法熄了。
慕容钧:“……”这还是他首一回,被大师兄如此对待,以此观之,他更不信什么所谓的救命之恩了。
沈景喻收了通灵镜,便自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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