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我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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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继续往云中主城而去,头几日,幼卿十分沉默,除了赶路,泰半时候都在望着天,望着云,望着远山出神地想心事,惹得北冥脩有些担忧。一路想了十几个笑话讲与她听,结果把原本在思索人生的姑娘搞得快要抑郁,主动脱离了队伍,独自前往云中主城。
八里曾八卦地来同她讨教过,他瞧北冥脩的神态,莫不是瞧上幼卿了。
荧悔却是好奇地看了眼八里,她一直觉得他是个憨厚之人,没想到有一颗熊熊的八卦之心,但这八卦却问错了人,她一贯不沾风月,注定答不出什么名堂。
但八里眼中的八卦之光益盛,眼神灼灼发亮,她只好斟酌着说出自己的判断:“应该,也许不是吧,北冥只是生了一颗热诚之心,且时常泛滥罢了。”
八里一想确实有道理,挠挠头说:“他送幼卿姑娘走的时候,确实送得挺热诚挺乐呵,还请幼卿姑娘遇到麻烦务必到云中王府找他,送出一袋金子,怕她不好置换,又给了一袋银角子,最后遣了侍卫送她进城,再驮了不少铜板在马背上,属下看,都够幼卿姑娘安生活上一辈子了。”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开口。”荧悔再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识人之能。
五日之后,众人进入了这座利用险峻山势而修筑的主城。
洞窟石壁里的客栈,羁旅之客临窗赏街边的无尽夏;
环一棵巨大古树而建的学堂,青衣学子撑着伞来来往往,踏碎一地绿水;
瀑布之上一条天然形成的窄窄石桥,晴好时会见一道七彩虹桥悬挂其上,成为少男少女证明心意的浪漫之地,主要考虑的还是就算从石桥上跌下来,瀑布也不过二重楼高,只要会凫水,也不至于落得太惨烈的下场;
云中城,是一座数十万人用烟火气雕饰出来的山中之城。
山大王……
不,云中王北冥律亲自等在一座遮雨棚下,热情洋溢地相迎。
拿着恰到好处的分寸,不至于让人感到烦扰,又不失熨帖周到,让人被雨浸了这么些天,都要泡得皱巴巴的心房都重新舒展开来。
荧悔估计他是没有想到殷翊会亲自来。
且那张热情的脸在听闻儿子介绍“这位是平顶山九公子”之后有些许僵滞,不过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一城之王,很快又挂起亲热笑容,乐呵呵地领着人上马车入了云中王府。
荧悔再次估计他是没有想到平顶山的人也会来。
两个想法在北冥脩那得到了证实。
一行人入住云中王府,荧悔和殷翊果不其然又分到了一座院落。
这夜,荧悔坐在窗前,雨丝绵软,将漆黑夜空罩一重白纱。
她没有点绢灯,只从灯架上拔了一只红烛,滴两滴红泪在窗台,将底往上一杵,红烛幽幽立在窗前,坐上宽大的圈椅,脚尖抵在窗下架子,椅子往后一滑,脚再一架。
发丝柔软,铺散而下,双手背在脑后,看烟雾将豆大的烛火晕出一荡一荡带着潮气的暖光。
此时,门外传来叩门声,一声,两声,第三声时门自外打开。
荧悔已经习惯了,在凛东时,她常常懒得给殷翊开门,二人养成了一种默契,若是到第二声时她没有喊他走开,他便在第三声后自己开门进来。
殷翊提着一壶云中第一山泉——柏灌泉的泉水,从门口晃荡进来,放在桌上,拉过一把椅子到她身旁,慢条斯理坐下去,同样双手背在脑后,脚架在她旁边,一道看那点氤氲烛光。
什么话也不必说,他是来听她说话的。
烛泪往下流,爬下烛身,在窗台上积一滩红液,渐而凝固,像一朵雨夜里的血凤花。
烛火燃到一半时,荧悔坐起身,伸出手指往将凝未凝的烛泪上一按,温软烛泪下陷一个指头,一圈一圈清晰显出她的指纹,她小时候喜欢这样玩。
再缓缓坐回去,闲聊似的开口:“我们一路经过四十八个村子,你几乎见不到一个胖……或者说不那么骨瘦嶙峋的人,他们,宁可窝在山洞,也要修屋建舍供奉神像,宁可把大把粮食供奉给他们的神,在滞闷夏日里放到长虫,也不拿来填肚子。分明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他们却这样平静,平静地接受灾祸这件事,然后祈求他们的神明解救他们,却不晓得依靠自己。”
“他们把那个神像当作信仰,非但没有从信仰中获得半分慈悲之心,反而借着信仰的名头,欺骗少女,戕害血亲,让她怀着巨大的希望死掉,却不告诉她什么都得不到。恕我直言,这是打着信仰的幌子,在行内心的阴暗苟且,他们信仰的是内心的阴暗。”
她轻声总结:“他们根本不知道真正的信仰是什么,因为他们连自己都不信。”
殷翊点头:“所以说,这是云中王镇不住的人祸。”
接着道:“人之信仰,无非两种,神祗信仰,祖灵信仰。而云中百姓信仰的北冥神君,算是后者。”
他扣了下她圈椅的扶手。
荧悔收腿,屈在椅子里,侧转身子,把头斜靠在椅背上看殷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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