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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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一身整洁的中山装，精神矍铄，正拄着拐杖站在客厅里，几乎称得上是笑眯眯地看着季元宵。

 而在老人身后，是两排身着军装、站姿笔挺的青年，一眼望去约莫二十来个，个个严阵以待。

 好家伙。

 小年轻父母不会是什么红/二代三代吧，把大人物都请来了。

 季元宵在众人的注视下，无辜地眨了眨眼，随即松开小手，直接在沙发后滑倒，一屁股坐了下来。

 从现在开始，他只是个弱小又无助的四岁宝宝。

 什么神明降世、别墅逃生、玻璃门神奇碎裂，他根本不知道。

 ……

 十来分钟后。

 季元宵得到了一张崭新的薄毯，一瓶温热的牛奶，一叠可爱的小衣服，一张柔软的鲸鱼小沙发和一大箱子玩具。

 之前用来躲藏的沙发已经被搬走，此刻，季元宵看着被送到面前的“见面礼”，安静地眨了眨眼。

 待遇好像不错，这些人没打算把他抓起来？

 对方看着都是军人出身，以肩上的徽章数量来计算，大概率军衔不低，行动起来非常专业。

 这种大型别墅也不知道有没有监控摄像头，如果有，进来之前，这些人估计已经看过这个屋子的监控录像了，不可能不知道季元宵身上的反常之处。

 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还以礼相待？忌惮他和黑崽大哥的力量？

 刚刚其中两名青年把“见面礼”送过来的时候，似乎不敢跟他对视。

 而且他们明显在距离他还有一米远的地方就开始出现步子打摆，呼吸急促的不良反应，脸也跟着涨成了不健康的猪肝色，看着非常诡异。

 这样意志坚定、身体各方面素质远超常人的军人都这样，难怪小年轻父母只是靠近他五六米远，就开始发疯了。

 季元宵看了看那叠小衣服，坐着没有动，只是裹紧他的小被子。

 老人已经在离他足足半个别墅远的地方坐了下来，高挺的鼻梁上架着老花眼镜，正和蔼地看着他。

 “不要紧张，我的孩子。”

 “初次见面，请容许我为你介绍一下？”

 苍老的声音平缓又沙哑，带着长辈对待小辈本不应该有的谦和礼貌。

 乍一听非常古怪。

 然而，老人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什么问题，甚至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角落里的幼童。

 季元宵安安静静地窝着，双眸一眨不眨，瞅了对方一眼，又不感兴趣地转开，似乎转为好奇地看着箱子里的玩具。

 他现在的人设是四岁幼崽，又“听不懂”，老人再古怪，他也不需要表现出惊讶或者疑虑。

 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试探他的智商，准备等他表现出不符合这个年纪的“聪慧”，就给他一颗子弹。

 幼崽不配合，老人也不着急，只笑看着他，跟着季元宵看向玩具，哄道：

 “这些是叔叔们给你选的小礼物，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你出生没多久，可能不清楚大家的来历。”

 “这些叔叔们都是来自于国家中央科技院的直属部队，负责维护首都民众的安全。这次，他们是接到通知，专门过来保护你的。”

 “而我，是中央科技院院长，姓谢，同样是过来帮助你的。如果你愿意，可以喊我一声爷爷。”

 慈祥的语声不急不缓，很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季元宵乌溜溜的眼睛状似不经意地看向老人。

 奇怪的是，对方没有避开，直接跟他对视了，甚至还朝他笑了笑，哄孩子似的说：

 “小朋友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别人都不敢看你，一看见你就会害怕，我却可以？”

 季元宵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副完全无法沟通的模样。

 老人身侧一直默默记录着什么的白大褂青年见状，有些焦急地皱起眉，俯身就要说话。

 “爸，他好像不会说……”

 话音未落，老人抬了抬眼，直接把青年剩下的话堵了回去。

 季元宵懵懂的目光扫过气息紧绷的众人，又低头抓着落在脚边的一颗毛线球，好奇地揪来揪去。

 他不是不愿意沟通，他是在等。

 刚刚进来的时候，这个谢老院长只是往后面看了一眼，那些军人就立刻轻手轻脚地将多余的家具都搬走了，凌乱的别墅也被迅速打扫干净，还搬来了极为可爱的一盏盏小夜灯，放在地毯上。

 打碎的玻璃门被换了一扇新的，破碎的花瓶也重新换掉，插上了娇艳的鲜花，暖黄的灯光照亮了温馨的别墅，气氛立刻就舒适了起来。

 所有人动作都有条不紊，全程连一丝一毫的惊讶和迟疑都没有。

 显然，他们在来之前就已经接到了精确的命令，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又应该如何来应对他。

 后来，谢老院长朝门外的方向点了下头。

 接着就有两个戴着奇怪面具、身穿防护服的军人走了进来。

 他们全程放轻了脚步，顶着季元宵的目光走过来，每走一段，就停一下，谨慎地观察他的反应，在确定他没有动作之后，再继续往前。

 季元宵目测了一下，大概每隔一米停一次，一共停了六次。

 到了最后一次的时候，那两名军人距离他只有一米，几乎已经站不住了，放下东西后就立刻离开，甚至没走几步……就有人过来搀扶着他们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他们做得这样明目张胆，摆明了就是在测试季元宵的能力辐射范围和普通人被影响后的临床反应。

 更让季元宵警惕的是，老人镜片后那双清明矍铄的双眼，从头到尾都看着他的脸。

 虽然看起来很和蔼可亲，但季元宵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在观察他的反应。

 或许……他们担心他除了诡异的能力之外，还有超出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思维能力。

 简单来说，就是怕他太聪明了，不好控制。

 又或者，反过来，怕他完全没有理智，无法沟通和安抚，那就更加不稳定和危险。

 季元宵低下头，捏着自己软乎乎的手指，心情有些郁闷。

 这种情况，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不能太聪明，可也不能一无所知。

 之前一直不说话装幼崽，除了他说不了人话的原因之外，更多的还是试探对方的底线。

 因为他们都知道，季元宵能破门而出，不可能什么都不懂，彼此心知肚明的情况下，沉默就成了试探和博弈。

 赢了，谢老院长妥协，季元宵暂时安全。

 输了，后果未知。

 看这些人警惕的模样，季元宵的杀伤力远比他自己想象的要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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