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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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牧收回留在砚夕身上的目光,大步走上前,众人也停了下来,纷纷见礼。

    薛柔起身后,笑着说:“妾以为大王今日不来了。”

    容牧面上挂起笑:“我不来你这,要去哪里?”

    “这王府大的很,又不是只有妾这一处,大王哪里去不得?”

    他捉住她的手,边往里走边道:“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没想到你也学会了贫嘴。”

    薛柔依旧在笑,尽管随着他的手往屋里去了。

    砚夕却尚未从他方才的神色中缓过神来,尽管她和薛柔挨得近,可她确定他是在冲她笑,而他笑容里是否掺杂着别的情绪,她根本没有心思去判断。

    本是做贼心虚,被他一看,砚夕心跳如擂鼓。而此刻,她不得不提醒自己千万稳住,要打起精神去屋里侍奉。

    容牧拉这薛柔在罗汉床坐下,打量她一眼,笑道:“我看着你今日气色不错,想是身子要好了。”

    “一日里有大半日都在睡着,醒来自是有些力气的。”薛柔温声答。

    容牧道:“明日再让医正过来给你看看。”

    薛柔拒绝:“妾都记住了他们说的话,无非是让妾少思多歇,之后再开些苦药。这法子还不如妾身边的人做些有趣的事有用。”

    容牧劝她莫要忌医,薛柔便解释:“妾知道。只是那些药实在是苦,用了许久也未见多大用处,倒不如用些红枣枸杞之类的益气补血之物,慢慢调养想是会好起来的。”

    她既如此说,容牧便顺着她:“那明日让他们过来,依着你的情况拟个药膳的方子。”

    说话的功夫,砚夕领着人端了茶点来,她规矩地摆在罗汉床中间的小几上,随后便要退出去听吩咐。不料容牧忽然问她:“怎不见薛孺人爱吃的透花糍?”

    砚夕微微怔住,薛柔何时爱吃透花糍了?她来不及想便道:“婢子这便让膳房去备。”

    容牧又问:“那你说说,要备什么?”

    砚夕回:“薛孺人想吃什么,婢子便依着孺人口味去只会膳房。”

    薛柔想起昨日他打趣砚夕的话,适时解围:“今日就算了吧。”转而吩咐砚夕,“我和大王有话要说,你先退下。”

    砚夕如蒙大赦。

    薛柔把一碟枣花酥推过容牧跟前,随即抬起一双盈盈美目看着他,问:“大王为难妾的女使做什么?”

    “近身侍奉你的人,我不得仔细问问?”

    薛柔遂与他玩笑:“那大王日后可要常来了,万一她们出了岔子,妾还要烦劳大王为妾做主呢。”

    容牧也笑:“如无别事,自是要来看你。”

    薛柔“嗯”了一声,看他端盏吃了几口茶便靠在罗汉床上合了眼,老半天也没动弹,想是要睡过去,本打算叫醒他往寝屋去,却想起今日素馨对她说的话,昨晚上他起身出去,特意让砚夕跟着,回来后似是也没睡好。

    薛柔在屋里看了一圈,没看到砚夕,遂轻声唤她。

    砚夕尚在犯困,应声后狠狠眨了几下眼睛,快步入内。薛柔吩咐:“取条毯子来。”

    砚夕照做,稍后又要退出去,却被薛柔叫住,她说话的声音很轻:“现下没别的事,你也去歇着吧。”

    砚夕谨慎地回:“尚未到申时,不是卸差的时候。”

    “昨晚上不是没睡么?”薛柔抬手往眼周处指了指,“眼睛都有些肿了,一定是累得很了。”

    听了第一句砚夕便知道了原委。她坚持在此,薛柔又说:“这院子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人,不必担心。快去吧。”

    砚夕这才道了谢,揉揉困顿的双眼,才走到廊下便遇到来上差的素馨。

    “你这是去做什么?”她问。

    “是孺人开恩,让我回去稍作休息。”

    素馨当下又是横眉立目:“你不知几时卸差吗?”

    “是孺人吩咐的。”

    她搬出薛柔更让素馨不悦。

    素馨不知容牧在里头小憩,也没看见在屋里候着的陈子恒,自是没注意音量:“知道咱们孺人心肠软,你便去卖苦相,知道不是卸差的时候非要去歇息,偏偏就是不知你自己是身份!主子都没歇,你去哪躲懒!”

    想到她这皮相能勾引人,想到昨晚上她随侍容牧身后,素馨就要冒火:“还是要去做什么不能见光的事?”

    砚夕被她骤然调换差事已经心有委屈,此刻被她刁难,言语更是不中听,一时满脸通红。想与她分辩,又思及容牧尚在歇息,才要提醒她一句,可她根本没给砚夕说话的空隙,贬损的话便噼里啪啦炸了出来:“被我说中,心虚面赤了?”

    薛柔听到外头乱糟糟的声音,本欲让人出去制止,陈子恒已经出了屋。

    容牧的头微偏了偏,继而抬手揉了揉眉心。薛柔讪讪道:“大王醒了。”

    容牧坐起身来,一撩毛毯下了地,薛柔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却说:“我还有事要忙,你好好歇着。”

    素馨才看到了陈子恒出屋,紧接着又看到了容牧,一时有些慌。一瞬之后,她挡在砚夕跟前,潦草地解释:“大王,有人逾矩,婢子正在训导。”

    容牧并未理会她,拔腿便走。

    素馨却以此为机,追上前去禀道:“她惊扰到大王,罪孽深重。这种人留在这里,也不能让孺人安静修养,是否要调离此人,请大王示下。”

    砚夕心里“咯噔”一响。

    陈子恒讶异地看着素馨,清远阁的事自有薛孺人做主,眼下却要叨扰大王,实在胆大!

    容牧终于肯看她一眼,而此刻薛柔已出了屋,她手里捧着容牧的披风,抖开来,披在他身上:“大王走得急,连东西都落下了。——既是大王有别事要忙,这里便不劳烦大王了,妾来处理就好。”

    这时容牧的余光里瞥见了垂着头死攥着手的砚夕,堪堪一瞬便收了回来。他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砚夕并未受到责罚,反倒是素馨领到了薛柔一个冷眼。

    是日之后的第六日,尚在补眠的砚夕被人叫醒。

    “是何人?有何事?”砚夕从榻上坐起身,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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