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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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牧看她满脸疲惫,便拉着她到了寝屋,按着她双肩让她躺下:“若是累了便睡吧,我在你这里坐坐就走了。”

    薛柔也不与他客套,依言闭了目,很快便沉沉睡去。

    屋子里太过安静,许久也没见人进来,他看人已经睡熟,便起身而出,见外头除了两个小侍者外,并未见到她那两个近侍。

    他到位子上落座,便有人奉了茶,可他吃完了一盏也没见人回来,遂问:“薛孺人的近侍何在?”

    一婢女斟酌地答:“这几日孺人没让素馨姊姊侍奉,另外一个,”她也没提名字,“孺人让她回园子里了。”

    容牧长眉一挑:“何以如此?”

    薛柔已严令清远阁的人不可讨论这事,是以那人摇头:“婢子只知是孺人吩咐的,具体详由并不清楚。”

    容牧便没再多问,叮嘱了几句好好侍奉薛柔便起身离开。往延福堂的去向走,中途立在游廊上,略做停顿后竟往杨瑾的院子去了。

    陈子恒也不知容牧要做什么,却始终没张嘴问,只紧紧跟在身后。

    砚夕本打算送了花立刻回园子,然而杨瑾不肯放她走。反正她又不在薛孺人跟前了,而园子里的管事又是好相与的人,是以杨瑾要让她留在这里帮忙。

    从前砚夕被书朝照料,多少学会了一些医理,后来她在医馆里帮忙,便又多了一些长进。尽管她并不善制香,却也动手做过,尤其她知道医理,是以能识香,譬如香可开窍醒脑,除秽驱虫,又如香能堕胎中毒等。

    只是,她才从清远阁出来,没过几日又被往杨瑾这里跑,知道的兴许说杨瑾惯会逗女子,不知道怕是会说她死乞白赖往贵人堆里扎,估计又要被人使绊子。

    “郎君高看婢子了,婢子并不会做这些细致活。”砚夕面露赧然,满是歉意。

    “那更好了。”杨瑾立刻有些自豪,“你要会制香,我还怎么教你?”

    砚夕微一皱眉,心说这人的脑子怎么和别人不一样?

    她继续推脱:“可是园子里还有别的差事……”

    杨瑾信誓旦旦:“你不用担心园子里,我让人同你管事说一声,保准你没事。如果那边实在人手不够,我让人去承担你那份辛苦。你就踏实跟着我学制香。”

    她再如何婉拒还是被杨瑾留下来。砚夕只得依着他的话捧起那些制香的工具照做。制香流程繁琐,大致有选料、净料、粗碎、修制、烘焙等十三道工序,而又因线香盘香的不同有些许步骤上的变化。

    今日杨瑾让砚夕做的是制香的第七个步骤——精研。或许是这步比较容易,砚夕双手擀磨香料即可,做起来倒是比在人跟前侍奉容易得多。

    而杨瑾则是亲自去剪桂花,另有两个侍婢也在帮他剪花,预备做别的香种。

    虽说杨瑾喜欢练贫嘴,但真到制香的时候,倒是格外认真。

    众人正做得起劲,一仆从匆匆进屋来,便惹得杨瑾不悦:“出去!出去!”

    “五、五郎,”那仆从有些慌,以致有些结巴,“大、大大王……来了。就就、就往这边来了,说是……来看郎君在做什么。”

    杨瑾手中的剪刀坠在了笸箩里,不悦的情绪立刻变得慌乱起来:“啊?”

    他又是紧张又是害怕,一边撸卷起的袖管,一边又要整理头上幞头,手忙脚乱之际越发心慌,招呼他的近侍,急问:“快快快,看看我还过得去吗?”

    近侍苦着脸道:“仆说看得过去似乎没什么用啊……”

    杨瑾想把那一笸箩桂花扣在他脸上!

    一旁持擀的砚夕也停下,站起身,整理好衣上褶皱,正欲随杨瑾出屋去,却是屋门一开,容牧已经跨了进来。

    “大王——”杨瑾是扑过去的。

    还没等他跪下,容牧已道:“少来这套!”

    杨瑾立马“嘿嘿”一笑。

    容牧并没理他,自行往位子上落了坐,往屋中逡巡一周,从那几个拘着礼的人中看到一位手上带着未退伤痕之人。屋中光线不比外头,却也算清亮,只是她站得远,又垂着头,自是不比前几日在清远阁廊下那样明媚。

    杨瑾嬉皮笑脸道:“姊夫是来看我制香的吗?难得姊夫有空,等这香制好了……”

    容牧打断他:“等香制好了,是挨个给孤的侧妃送,还是挨个给平康坊的歌妓送?”

    他的视线终于落在他身上,杨瑾立马收敛起笑,站得也直了,却是十足的诚意:“我先给姊夫。”

    容牧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也不小了,书也不读,武也不练,整日里尽做这些!别说让你父兄知道,要是你阿姊还在,也必不会这样纵着你!”

    杨瑾赶紧狗腿起来:“所以说还是姊夫最心疼我。”

    容牧横了他一眼,杨瑾又立马垂下了头。容牧吩咐陈子恒:“你看好了他,日后再不许他再这上头耗费精神。还有,这府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若是谁敢助着他不务正事,一并打死!”

    陈子恒应声:“喏。”就要让人把屋里的一应物品全部搬走。

    而头次被留在这里帮忙的砚夕本是紧抿着唇,骤听“打死”二字,竟不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杨瑾看几个仆从进来了,忙不迭地和容牧求饶:“姊夫,我去念书习武还不行吗?我每日晨起后念一个时辰的书,午后习一个时辰的武……您别让他们动我的香。”

    容牧并未言语。杨瑾还在求饶,闪身挡住那几个人,这次退了一步,开始讨价还价:“我日后再不去平康坊了,骑射我练,字我也写,只抽时间做这些缓解枯燥,行吗?”

    他说完这些,脸都憋红了,却还嘀咕了一句:“我不能没香,我还要教人制香呢。”

    “什么?”容牧问。

    杨瑾即刻改口:“我……我就是求姊夫开恩。反正今年的花也要开过去了,最起码让我把这些做完,总比扔出去糟蹋了要好。从前阿姊教导我,稼穑艰难,千万不能浪费。我现在长大了,明白不光稼穑不能轻易浪费,但凡是个物件,也得格外珍惜。”

    他如此说,容牧便没过分苛求,站起身就要走,两步之后,他驻足,道:“不相干的人还赖在这里,是等孤请你出去?”

    砚夕脑子“嗡”地一响,眼看着容牧出了屋,她就恨不得变成丛林里的豹子赶紧奔回园子。

    杨瑾虽委屈,却没忘还要教她制香,可砚夕只有搪塞他的份:“郎君还是惜取少年时吧。”

    她匆匆离开此地往回走,哪成想。才绕过一处拐角,便遇见了立在竹丛边的容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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