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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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瑾此刻正在一片花荫下蹲着,嘴里还不伦不类地咬着片叶子。四目相对,杨瑾揪下嘴里的叶子,手指上向:“苍天可鉴,我没摘花。”

    管事赔笑:“不碍事不碍事。”他借口有事要忙,道了句“郎君请便”便离去。

    杨瑾就这么在这里蹲了许久。砚夕结束了今日劳作,发觉他依然在这里,且是带着一脸的痛苦,便问:“郎君怎么了?”

    “……腿麻了。”杨瑾朝她伸手,“你拉我一把。”

    砚夕眉间微蹙。他的人就在一旁,而她双手早已脏的不成样子,不便做这事。

    如他所料,砚夕没伸手。杨瑾不悦地侧过脸:“你没听见我说话吗?”

    仆从就尴尬地把他扶了起来。

    砚夕不解地看着他:“郎君不是说要习文习武吗?一直在这里,不怕大王怪罪?”

    “我写的字都给我姊夫送过去了。”杨瑾信誓旦旦,“只要字不差,我姊夫都不会说什么。如果再有些风骨,那我姊夫就更不会怪罪了。”而习武的话他说完就忘了。

    砚夕的眉不自觉地向上挑了一下。

    杨瑾在园子里扯闲天,容牧却在延福堂里扫了眼他的字,而后他吩咐陈子恒:“告诉他,这种师出无名的事下不为例。”

    陈子恒忙点了一人去做事。

    容牧忽问:“朗月轩是什么情况?”

    “宋孺人回去后又罚了人,之后就哭,说是伤心。”

    “伤心到哭?”容牧这话说得颇为不屑,她是有什么脸面哭出来的,她院子里的人没叫她打死倒是值得感动一哭。

    陈子恒道:“大王不肯见她,又让五郎一番折腾,难免伤心。”

    容牧没在说话,也没再看杨瑾的字,反而是靠在凭几上合了眼。不多时,给杨瑾送字的人回来复命,容牧得知他转头去了园子里,便揶揄:“爱香如命,他没开香铺简直是屈才。”

    陈子恒赔笑,紧接着,便收了容牧一个冷眼,于是他说:“五郎一向没规矩惯了,突然收住几日,应当是不大适应,这个时候多半是去园子里散心了。”

    说完这话,陈子恒又收了容牧一个冷眼。

    杨瑾被告知一句“下不为例”,却笑着对砚夕说:“都是小事。”

    “当真?”砚夕问。

    杨瑾点头,也不想和她提他的“杰作”,而是问:“你什么时候再去延福堂送花?”

    “明日。”

    杨瑾专等砚夕去延福堂送花,他也去延福堂送字,如此便能和她一道走上一段距离,为的就是她别再被人欺负,省得他……省得他日后平白送药。

    这次杨瑾与她一同过来,之前从她手里接花的人对她还算客气。砚夕的小算盘打得响,狐假虎威果然不错,若一直和杨瑾来此,倒是可以和延福堂接花的人成为一名“熟人”。

    因为宋帆不算太蠢,要捐出家财雇用当地百姓疏通河道的做法让容牧消了些气,宋孺人知道后也并未再来延福堂求见容牧,加上今日本是旬休的日子,容牧也有功夫坐在秋末的暖阳里与岑拓下棋。

    假山后边有一条游廊,游廊东侧是一洼小池,里头养着鱼,而游廊东侧是草地,其间有一座凉亭,上头有主人和属僚分坐两侧对弈,下边有仆婢侍立。

    这个时候,容牧听到了杨瑾的声音,本没打算去看,可听到他说“下次过来还是五日后吗”,便抬眸看了过去。

    砚夕小心地把手里的木芙蓉交给延福堂的人,随后回了杨瑾的话:“是。按照规矩是五日后还来。”

    “那好。”杨瑾应了一声,“我还要去送字,不能与你一道了,下次再见。”

    砚夕“嗯”了一声,才要告退,却听到了容牧的声音。??

    “在说什么?”

    这弹指间的功夫,容牧已经扔了手里的棋子,往这边走了过来。

    几个人分别行礼。

    容牧扫了一眼淡粉色的木芙蓉,问:“谁让送的?”

    不待砚夕言语,杨瑾已经先嘟囔起来了:“这不是姊夫说的吗?”要不是你让往各处送花,她能被人打脸?

    容牧斜乜他一眼,杨瑾登时不敢再言语。

    一旁的彤珠赶忙解释:“从前便是让园子里的人往各处送花,如今又恢复了。今日已是第二次来送了。”

    容牧并未去看那张相似的脸,只道:“孤平日里忙,不做此事。日后你无需再往这里送这些。”

    这等好事听在杨瑾耳中那自然是开心大吉,可对砚夕来说却是不妙,她好不容易争取来这个差事,就算被打脸都忍下来,这转眼的功夫竟被禁止了。

    就在她心烦意乱之际,容牧又道:“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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