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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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砚夕踉踉跄跄往回走,到了屋里,双腿的酸麻感有所缓解,可膝盖依然疼得厉害。

    舒文哪成想她这副惨样,忙上前搀扶她缓慢往榻边去,同时不解地问:“我还以为你会因薛孺人的事被大王夸赞呢。这又是怎么回事?”

    砚夕缓慢地落座,膝盖上的疼痛直往脑门上蹿,她松了口气方道:“大王忧心薛孺人,知道她没事,这才恕我回来。”

    舒文看她艰难地弯腰除鞋,更加不解:“你不是已经拿到了薛孺人的赏钱?那不正是说明薛孺人有转好的迹象?”

    “我哪会看诊,不过是过去搭把手。”砚夕说得极为平淡。

    舒文不明就里,反正是觉着底下的人当差真是艰难。她不再多问,就要催砚夕早点歇着,却听外头有人在喊人。

    砚夕不便出屋,舒文利索出去,之后笑嘻嘻回来,拎着食盒兴奋道:“快看,这是大王赏你的。”又把冻疮药举高,“这个也是大王体恤咱们,特意赏赐下来的。”

    索性吃食还有些热度,饿过劲的砚夕净了手,勉强吃了几口。剩下的倒是便宜了舒文,吃完还不忘抹嘴冲她一笑:“放心,这几日你腿脚不便,跑腿的事我来做,就当答谢你啦。”

    接下来的几日,砚夕除了听说薛柔的病有所好转,还听说了上元节容牧带她出去看了花灯。或许是夜间出游让本就体弱的薛孺人累着了,临近二月,她竟不能起身。

    医正来看过,还是那句废话,近来一定要仔细保养。

    薛柔看上去倒不是疲累所致,至于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医正似乎也诊不出来。二月中旬,薛柔还不见好转,容牧燥郁情绪猛增,唬的医正冷汗直下,若非薛柔说她感觉好些了,容牧一准能让医正滚出长安城。

    这段日子,容牧除了去宫里,其余时间均留在清远阁。众侧妃早就知道薛柔的状况不大好,却是因为容牧大多时候在清远阁才争前恐后往跟前窜,以表现出一副侧妃和睦样子给他看。不过,容牧嫌她们打扰薛柔养病,说是天冷不必再来。

    薛柔整日昏昏沉沉睡着,勉强能睁眼,也仅是有气无力地说上几句话。

    榻上之人本就虚弱不堪,看容牧多有疲惫,不免惭愧道:“大王快去歇着吧,眼睛都熬红了。”

    不知怎么的,看到薛柔这副病容,他又想起了多年前让他束手无策的柳家女。

    大约是薛柔也有些像她,美丽善良,哪怕自己极为艰难还不忘为他考虑。

    从前柳家有难之际,他极力去求君父也只是换来柳家满门留个全尸。现如今他有权有势又能怎么样,照样顾不住自己的女人。

    “我在这陪你。”他能为她所做之事仅仅如此。

    因着薛柔的状况不佳,容牧近来的脾气十分不好,就连岑拓都跟着挨了几次骂。偏是这个时候,又赶上了褚太后的圣诞节,他进宫贺寿的时候,又一次见到了褚家女郎。

    先是去岁褚太后和容牧提及褚家女郎,除夕守岁之际便把侄女往宫宴上拉,圣诞节的时候又刻意和容牧说起她侄女,这不禁让他不悦。

    亲王纳妃是大事,纳侧妃还算容易,而收个侍妾就更容易了。若是依了褚太后的意思,以年岁相差较大为由不给容牧立继妃,那她也不会委屈自己侄女给容牧当一个无名无分的侍妾。

    剩下的,就只有相王侧妃的位置了。亲王有品级的侧妃是两名五品孺人和十名六品媵,不开特例的话,便是催着薛柔尽早死!

    想到这里,容牧的双眼就孕起了火焰。好在褚太后并未明确说要把褚家女郎送到相王府,是以容牧并未表现出反感。面对圣人和太后,不到非常之时,他得把面子工程做足了。

    薛柔缠绵病榻,这日却终于有了些力气,用膳也是正常的食量,之后就要在府上走走,想看看明媚的春光,好过在屋里闷着。

    咸亨五年二月的春还带着料峭之寒,可木兰和迎春的花苞已经绽出了枝头。园子里的人先后除去包裹在草木上的布,或是修整,或是浇水,以待余树盛放万花。

    砚夕手上的冻伤先是有生姜涂抹,后是有冻疮药治疗已经好了,只不过皮肤尚未恢复。此刻,她正和舒文一起,拆开盖在矮木上布,随意一团,准备得闲再洗,正要捡干净已经泛黄的草地里的枯杂旧叶,却听到有人说:“临近午时,日头也好了,就在这坐坐吧。”

    砚夕回头的时候,舒文早已眼尖地从枝杈中发现了薛柔,忙小声问:“砚夕,前头去给清远阁送花,明明听那里的人说薛孺人身子不大好,怎么这个时候还出来?”

    砚夕随口道:“有大王福泽庇佑,会有所好转吧。”

    舒文不以为然:“满府上打听去,除了王妃,最得宠的便是薛孺人,若说大王福泽庇佑便能好,那薛孺人不得活蹦乱跳?”

    砚夕顾不上手脏,点她脑门提醒:“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这话要被人拿到大王跟前说,指不定要传下什么刑罚来。”

    舒文赶紧闭了嘴。

    说话的功夫,薛柔也看到了砚夕。她唤砚夕过来,问:“在园子里还好吗?”

    “多谢孺人关心,一切都好。”

    薛柔点点头,目光盯在她手上:“我看你的手也好了。除夕夜我便看到了,精神不大好,忘了给你冻疮药。”

    她一向待人和善,只不过她关心砚夕的时候,素馨总不是滋味。

    砚夕看她面色红润,也不知她情况到底怎么样,就问:“孺人还在吃药吗?”

    “免不了的事。”薛柔笑着说完这话,冷不防就顿感一阵眩晕,待眼睛能看清人的时候,脸已经变得煞白。

    砚夕才要上前扶她,却被素馨一把推开,她迅速叫上跟着的两个小婢女尽快把薛孺人扶回去,一边又训斥砚夕:“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灾星,孺人和你说几句话便这样,让你满手脏兮兮的来扶,一准又添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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