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有声(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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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前两人俱听得怔怔的,她遂又调转音量,举杯道:“说了今日要好好乐一番的,如何又提起这些,锅子里方才下的吃没吃完呢!”
余下之人后知后觉地斟满酒杯,复又乐起。
……
却说夜里顾云淙散宴归来时,见正屋里少见地点着灯,充盈酒气的面庞上添了几分喜色,像被蹭上些女儿家的胭脂,提了腿就阔步往里走,谁知推了门后竟无一人,反倒从次稍间间歇传出些说笑。
他循着声音找去,转过一扇槛窗,正欲入屋时,女子的声音传入耳中,他推门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片刻后,他将手收了回来,眸中一黯,一声不吭地就走了,余下徐然愣在原地。
倾月出了净室回屋后,才发觉顾云淙竟已散席归来,只穿了件中衣靠在矮塌上看书,一旁的火盆烧得正旺,不时溅出些火星子,未及走近便有滚烫的热气拂面而来。
她愣了一下,虽晓得这人并不惧冷,但犹豫片刻,还是取来件外衫欲为他披上。
只是立在矮塌边上时,她看着怀中衣物又开始犯了难。男子身量本就高出她一大截,即便坐于矮塌上,她够上他人也破费些力气。
“侯爷!”
她忍不住唤道,想让他自己将外衫接了去。
“何事?”
男子正潜心书册、恍若未觉,都未抬头看她一眼。
“担心您受寒,便取来了这个,要不您披一下?”
顾云淙淡淡扫了眼她手中,应了声“嗯。”但依旧一动不动,并没有起身之意。
不言而喻,是想要她亲手为他披上了。
她在原地站了半刻,咬了咬唇,抻着衣领伸长手为他套过去,可仍是连人都够不着。她垂头看了看地面,吸了口气,踩上矮塌边的踏板,竭力倾身上去,身子被折得像被拉满了的弓,才勉强能够到。
她露出几分满意的笑,正欢喜着,却见这人抬起头来望着她,神情淡漠。
倾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对视惊得心内一慌,加之这个姿势并不好受,脚边一颤,就直接扑到了顾云淙身上。
更难堪的是,她为着不摔下去,仓促间本能地一通乱抓。待意识到之后,男子仅着的一件中衣被弄皱了不说,更在她眼前大大敞了开来,现出这人结实壮硕的体格。
“侯爷,我……”
她慌乱得不行,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云淙凝着怀中之人,脑中浮现方才听到的那些话,唇边冷意不消。
她不是还想抽身么,眼下这番又是为何?
他承认她说的那些都是事实,他也的确贪恋她的美貌与身子。可他接受不了的是,当他深陷其中理智尽丧之时,她却还能保持清醒,时刻准备脱身……
的确是他迫她委身于已在先,可事情已然发生,就由不得她说不愿了。他分明也感觉到了她的动情与欢愉……
倾月却毫不知情,慌乱地将脸偏到一旁,一双小脚小心翼翼在地上试探,欲重新站起身来。
可顾云淙此刻哪里会轻易饶过她,长臂一挥,她便骤然离了地,被迫跨坐在这人身上,一双鞋慌乱中掉了一只,另一只孤零零吊在脚尖,摇摇欲坠,散落身后的长发亦岔了些到前头。
她对上顾云淙的眼,试图能寻到些答案,可迎上的只是这人淬了冰的寒潭般的眸子。
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如何现在就?
她正不解着,几丝冷意将她带回了现实,她被紧锢着无法动弹,只觉得眼前窗棂上竖立的三四根修长的檩条似乎不那么叫人生出寒意,在屋中炭火的烘烤下,渐而沁出些雾气,朦朦胧胧的不大真切。
渐渐地,她呼吸变得急促,张合间像极了搁浅的鱼,而后换了旁的东西,窗棂似新长出脚般地晃荡不停,像她几日前见过的西湖水、听过的霓裳曲、曲中摇曳的白月光。
眼前被水汽氲得模糊极了,她极力想抓住些什么,陌生的感触自心底深处传出,却不是如往常一般的难受。
倾月只是无措,却依稀瞥见顾云淙只微微皱了眉,眼中一派清明,像要将人灵魂看透般,令人无端生出几分畏惧。
再后来,她看着起起伏伏的床帏,连连泣泪,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溢出些零碎语段,仿佛从前识过的诗、学过的文都还给了先生们一般。
“侯爷……”
顾云淙却扣了她的下颌,动作未停,迫她:“唤我的字。”
倾月脑中混沌极了,却因男人的强势颤着道出了:“……时年。”
随之而来的是男子更为肆虐的举动,可眼中始终有一丝化不去的冷意,还要肆意逼问,惹得小娘子只能不住求饶。
到最后,盆中炭火都燃尽了,余下青灰的残屑,可屋内却暖如春日,无以复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