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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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晔脸上:“认识?”“昭宁公主,”萧晔淡淡开口。
称呼旁的公主时,众人大多称呼她的序齿,譬如宝阳公主行五,大家叫她五公主。
然而昭宁没有序齿,似乎连名字都没有,旁人提及她,总是一句或轻蔑或惋惜的“昭宁公主”。
徐彦乔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目光,旋即便见萧晔收起折扇,缓步往下走。
他似乎说了句什么,可紧接着,那昭宁公主似乎并没有搭理她太子皇兄的兴致,居然就这么兔子似的转身跑了?
徐彦乔不由发笑,他说:“殿下,你不是才借着娘娘的名义,罚这昭宁公主禁足了吗?她怎的……她不会以为,她只要跑得够快就不会被识破吧?”
徐彦乔有些好奇:“殿下,你甚少插手你那些弟妹们的事情,这回是怎么了?这昭宁公主竟荒唐到敢冒犯于你吗?”
萧晔心道,她敢,她可太敢了。
不过那夜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矣,萧晔只道:“借机压一压田家的锋芒罢了。”
涉及朝政,徐彦乔便没有再问什么。两人喝尽了茶时,天边晓色已然低垂,徐彦乔要做东,请萧晔去天香楼用顿便饭。
好巧不巧,才坐定没多久,两人又撞见了昭宁。
徐彦乔笑道:“还真是有些缘分在,也不知她刚刚逃去何处闲逛,竟比我们来得还晚。”
萧晔没有多言,只瞧了昭宁一眼,他的目光落在了她旁边的那桌人身上。
“萧眴和是何时和这些文官家的子侄勾搭在一起了?”萧晔状似在问徐彦乔,又像是在自语。
徐彦乔信口一答:“酒肉朋友,玩在一处不稀奇。”
酒桌上,几声荒唐的胡言乱语,飘逸到了两人耳畔,徐彦乔听见了,皱眉低骂一声:“口无遮拦。”
昭宁公主名声从来不好,这些人议论两句便也罢了,竟还敢把话扯到宫中不清净上头去,还正好……
徐彦乔抬眼,见萧晔仍旧是那张看不出表情的面孔,奇道:“殿下听得下去?”
萧晔不好酒,他不喜欢那种醉后无法为自己掌控的感受,对于喝了二两黄汤就发疯的膏粱子弟更是发自心底的厌恶。
“听不下去,”萧晔的目光定在了昭宁发髻间的珠玉步摇上,“且等等。”
他很好奇,她会如何应对。
她身上当然无甚礼仪体统可言,行止间亦没有多端庄,鬓边的珠子常常随着脚步乱颤。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挺直了那把杨柳腰。
哪怕她正缓缓在椅子上挪动身子,发间的珠翠亦未曾动摇半分。
不知为何,二楼的喧嚣声忽小了很多,少女的声音娇俏,尾音却是清泠泠的,传到了萧晔耳边。
“说够了没有,诸位?”
她缓缓站起,掀开茜色的面纱,大大方方地走到了他们面前。
见他们说嘴的人突然现身,桌上的男人们说不上被惊吓,可错愕却实打实的有的。
尤其是田修远,他正欲离开的脚步一顿。意识到方才他们的谈论被昭宁听得清清楚楚,他原涨红的脸咻一下就白透了。
昭宁看都没看他一眼,她径直走到萧眴和面前,一派天真地低眸问他:“什么勾当?世子不若说予我听听。”
萧眴和是沉溺于酒色之徒,他甚至眯了一会儿满布血丝的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昭宁问是问了,可却不待他反应,劈手就是一耳光。
萧眴和身边的拥泵倒是比被打的反应更快,直接就要推搡于她,昭宁不退不让,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啪两声,原本喧腾热闹的天香楼陡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眼见这起子恼羞成怒的人要发作,田修远急急推开他们,试图站在昭宁身前,却被她毫不客气地反手也推开了。
她始终高昂着眉眼,“给我听清楚了,我打你们,不是因为你们说话冒犯了我,只是因为,我想打你们,仅此而已。”
家中族里捧在手心惯坏了的大少们哪接受得了这样的羞辱,他们就要动手,可这时,木制的古旧台阶上,一阵短促而有力的抚掌声传来——
萧眴和醉得厉害,拳头挥到半空,硬是被身边的小弟按住了,“世子、世子,是太子殿下来了。”
“说得好,昭宁。”萧晔缓步走来,他脸上带着惯常的温润的笑,亦没有佩剑。
可偏偏就是让人胆寒。
醉鬼能有几分清醒全看他自己的意愿,见萧晔走近,原本醉得跟滩烂泥似的萧眴和猛然一抽,直起身一激灵,道:“太太太太……”
萧晔扬手打断他未竟的这句“太子殿下”,环视一圈,“方才,安定侯世子说了什么,你们可听清了?”
萧眴和那句话骂了昭宁事小,辱及宫闱事大,这些人没一个敢应的,个个低下了头。
萧晔轻笑,旋即道:“那方才的耳光,想必你们也不记得了罢。”
包括萧眴和在内,这些人不敢不应,然而他们没想明白这句话该点头还是摇头,一时间脖子上那物什他们都不知该往何处摆,滑稽得很。
昭宁不知何时又把面纱戴上了,她作势掩唇,实则笑得夸张。
萧晔手中折扇虚空点向两人,又转头朝昭宁道:“既不记得,那便补上。”
昭宁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上前,赏了方才辱没过她却又还没来得及打的那两位一人一耳光。
萧晔这个太子不是空架子,他有实权,这些原本张牙舞爪的纨绔子弟们,此刻屁也不敢放一个。
昭宁却没有理会才为她出头的萧晔,更不要说谢谢,她就这么扬着脖颈,从所有人跟前施施然走过了。
田修远见状,愣了一愣,慌忙追了出去。
萧晔一点也不意外,站在他身后的徐彦乔却忽然问道:“殿下,她未免太……”
萧晔静静道:“由她去。”
他嘴上如此说,实际上却也逆着看客们的目光,往外走去。
昭宁没有走远,她独自走在熙攘人潮里。
刚刚那一场戏她应该勉强算是小胜一场,可眼下她的背影,却比被人打了还要寂寥。
察觉到有人走到她身边,昭宁也没抬眼。
她低垂眼眸,看向自己微红的手心。
“你早发现了我。”他话音笃定。
许是在外面,他不愿暴露身份,并没有以孤自称。
昭宁眼中浮现起嘲弄的颜色,“对啊,我知道你在那里,我知道你会出手。”
“那又怎样呢?”昭宁抬眸,顶着人间烟火,定定地注视着萧晔:“没错,我是在利用你,和之前每一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