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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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说。目光却沉沉落于她淡色的唇瓣。不如往日嫣红,因为干涸而略微起皮,像久旱渴望甘露的土地。

    护士从外面进来,替慕嫣检查点滴,拔走她手背的输液针,扶着慕嫣从床上坐起。

    她身体尚还很虚弱,乌黑长发凌乱披散肩膀,身上仍穿着从家里出来的黑色吊带裙,削肩细颈,身姿薄弱。偏偏身前那一团,叫领口描绘,雪色丰满。

    她低眉垂目,长睫浓浓,一手摁着棉棒,压住手背针孔。

    那手亦是纤细、雪白,宛如抽条春枝,指尖一点淡粉,指甲干净晶莹。

    护士离开后,重新合上门。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过分安静,慕嫣能清晰闻到男人身上浓郁的烟草味。

    陆烬并不是个爱等人的人,等待的过程令他烦躁。

    可他偏偏没有选择离开。

    天花板上的灯光炽白耀眼,不知是否失血过多的缘故,慕嫣没来由有些心慌,略微垂首,压紧手背的棉棒。

    陆烬亲自帮她倒了水,站到床前:“喝么?”

    慕嫣抬眸。

    男人高高在上,没有俯身屈就的意思,浅灰衬衫材质硬括高级,曲线服帖地勾勒他挺拔健硕的身材。领口半敞,一截平直锁骨和紧致颈脖清晰可见。

    肩膀宽阔,挡住了头顶泻下的灯光。

    沉沉阴影笼罩住她。

    她仿佛蜷缩在他身影之下,纤弱一掐就碎。

    她病中有种破碎的美丽,乌发泻落,包裹她纤瘦肩膀。面容苍白温静,眉眼秀丽乌黑,宛如一幅精心的泼墨,灵气四溢。

    眸光水盈,长睫轻颤。期盼,亦胆怯。

    慕嫣抿了抿唇,目光从男人英挺俊朗面孔,缓缓移至他手中水杯。

    玻璃晶莹,清水像救命的药。

    陆烬勾唇,“想喝就直说。”

    他在床头坐下,硬朗五指捏住玻璃杯,递到她唇边。粗粝指腹无意剐过她细嫩唇瓣,像捏住一瓣娇弱玫瑰。有来不及吞咽的水珠从她唇角滚落,剔透晶莹的,很是勾人。

    慕嫣想捧住那只水杯,纤细五指却偏偏搭在他大手上,她指尖温凉,他的温度却滚烫。陆烬垂眸,目光灼灼地看她。她乖巧喝水的模样,像一只温顺纯良的小猫。

    可这只猫尚未除去利爪,时刻等待机会反扑。

    慕嫣被水呛到,蹙眉,脸别开一侧。

    她下巴被他攫住,水杯顺着被褥翻倒跌落下去,玻璃碎裂一地。男人俯身吻了上来,薄唇火一般滚烫,牢牢噙住她的。像鹰叼咬猎物,蛮横凶狠。

    慕嫣一惊,小手揪住他的衣领。四瓣唇紧密相贴,唇舌纠缠。他身前衣料被她扯出褶皱来,陆烬却愈吻愈深,将她压入后背枕头。

    慕嫣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忍不住将手穿进他脑后发丝。温度愈渐升高,驱散了身上的寒冷。

    外面传来敲门声,是裴嘉乐的声音:“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陆烬松开她。慕嫣朝后倒进枕头里,薄唇微翕,不停喘气。面色不如刚才苍白,而是染上艳丽绯红。

    莹润眸光瞪他一眼,生气了。

    陆烬觉得好笑,在她耳边问:“喝够没?”

    他嗓音低哑,沉沉的,很蛊惑。

    慕嫣咬住唇。

    裴嘉乐从外面进来,见慕嫣气息未平地靠在床头,唇瓣红得异样,泛肿,像被什么用力啃过。

    陆烬站在床边,理了理领口,衣摆被水打湿。他脚边的地面,玻璃碎了满地。

    裴嘉乐一眼看出端倪,却不说破,镇定自若来到床前,问慕嫣:“感觉好些了吗?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这个狗哔,在他面前人模狗样骚话连篇,对待病人——尤其是美人,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陆烬没戳穿裴嘉乐,而是从裤袋摸出烟盒,取一只咬唇边。正要打火点燃时,裴嘉乐说:“人家还病着呢,你能不能少抽点?”

    “……”

    陆烬手一顿,火苗未递至烟卷,抬眸睇他一眼。

    “就是觉得肚子疼,已经好很多了。”慕嫣轻声说。按裴嘉乐和陆烬的交谈模式,估计是相识多年的好友。

    一般人同陆烬说话,总是小心翼翼、恭敬万分的。

    “嗯,回去多喝热水,注意休息。”裴嘉乐随手在病例上记几笔,他早不干妇科了。且痛经不是病,痛起来却要人命。病房里两个大男人,终究不能感同身受。

    裴嘉乐余光打量病床上的女人。眼睫微垂,看起来很乖巧,半夜被送进医院的缘故,面容素净。奇怪的是,并不显得寡淡,眉眼生得秀丽灵动,眸光潋滟,红唇莹润炽艳。

    身材不用说,吊带裙之下,凹凸有致。

    裴嘉乐不觉看久了些,旁侧陆烬冷冷开口:“问完了就快滚。”

    裴嘉乐当即回神,轻咳两声,在纸上飞快记录:“总之空闲时候多补补,我相信陆总会照顾好你。”

    陆烬会不会照顾好她不知道,照顾的方式同样令人疑虑。慕嫣只知裴嘉乐在记录病例时,袖口朝下滑落一截,露出左腕上的青色纹身。

    看不清图案全貌,却和陆烬手上的有相似之处。

    裴嘉乐离开后,陆烬两指掐了烟,将那根始终未点燃的烟卷扔烟灰缸中。“走了,带你回去。迟些我再收拾那条狗。”

    从医院出来,司机提前驱车在门口等候。要说老刘这份工也实在辛苦,大约陆烬给的薪酬很高,大晚上把慕嫣送至别墅,后又去接陆烬。现在凌晨四点多天快亮了还没下班。

    陆烬是亲自抱她出来的,老刘见状,匆忙从驾驶座下来,替他们拉开车门。慕嫣被陆烬放进车里时,手臂仍勾住他的脖子,垂着眼睫,声音很轻:“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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