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结局了吗(十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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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纤韵知道席希在看着自己。

    一直以来,她也一直知道大师兄对她的感情。

    可她现在顾及不了这些。

    她现在只想弄清楚,他是不是顾家玉郎……

    她未来的,夫君,夫主。

    顾宴清身边,叶软色叠了一个小小的软包枕在脑袋下面,睡得香甜。

    叶软色不知道,顾宴清除了头天晚上发烧之外,之后曾接连两天都因伤势而无法入眠。

    他便如现在这般,一整夜静静地听她的呼吸声,感受着自己身边有一只小小的活物。

    有火堆,有温度,有屋檐,他心底竟意外地平静下来。

    如忙碌半生偷来的一点闲暇。

    顾宴清将头上束发的玉冠摘下了,放在身旁地上。

    清冷白袍绣着繁复华贵的金丝,衣摆在周围散开,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是颇有几分脱离世俗之感。

    顾宴清闭上了眼睛。

    陈纤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走过去。

    如果他是顾郎君,那便无事。

    如果他不是,她未来的夫君亦非常人,也不怕得罪这叶公子。

    顾家这样的百年大族,有自己专属的族徽,尤其是顾玉砚所在的嫡枝。

    大到出行的马车,小到日常使用的饰品器物,上面都印有族徽。

    如果那枚玉冠之上有顾家族徽的话……

    陈纤韵刚刚靠近,顾宴清已经睁开了眼睛。

    声音清冷不含温度,仿佛本来就是这般温雅,又仿佛压着声音暗含警告。

    “陈姑娘。”

    陈纤韵的手离那玉冠只有伸手一够的距离,却硬生生停住了指尖。

    陈纤韵不由自主地压去了呼吸声,只抬眼看这顾宴清,眸子中印出了微微水润,对上他的时候有一丝不可控的委屈。

    席希的唇边压着薄怒,身体僵硬地没动,却是看着。

    容玥装睡,不敢让大师兄知道自己醒着,眼睛只睁了一条缝。

    整个山庙之中真正睡着的只有叶软色一人。

    对比心思各异的话本中人,她竟显得那么心思单纯。

    只想要大礼包而已。

    “叶公子,你不姓叶,你姓顾,对吧?

    你来自姑苏顾氏。”

    陈纤韵的声音低若耳语,只有被她主动靠近的顾宴清听得清楚。

    过于靠近的距离,时明时暗摇晃不定的火光,窈窕女郎仰视公子的角度和眼神,俯仰之间,这一切都让两人之间无形之中便生了一种不可描述的氛围。

    顾宴清清俊的脸庞上神色不变,连呼吸都不曾紊乱一下,寂静得如同帝南山上终年不化的山巅积雪。

    顾宴清的眼神自始至终没有转向身旁的陈纤韵,脸依旧对着叶软色的方向。

    陈纤韵的目光一点点暗淡下去。

    顾宴清的一句话,便仿佛给了陈纤韵绝望无比的判词。

    “姑娘认错人了,在下姓叶。”

    他指尖一勾,温玉玉冠已经落入衣袖,不见踪影。

    “姑娘,夜深,还请早些休息。”

    陈纤韵声音带上了一丝急促,指尖忍不住抓住了顾宴清衣摆的一小角,越扣越紧。

    “我不是坏人,我不会对你产生威胁的,我是你的……”

    陈纤韵再着急,终究没有说出“未婚妻”那三个字,却急红了脸。

    她怎么说的出口。

    她本也算不上他正经的未婚妻,只有他未来的正妻才能自称是他的未婚妻。

    而且这桩婚事,也没有正式定下来。

    顾宴清不是寻常子弟,就连顾家的长辈也不敢随意替他做决定。

    顾陈两家的打算,终究需要他点头。

    “公子,我……”

    “姑娘,去休息吧。”一贯的温和,也一贯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陈纤韵慢慢抬头,感觉到了顾宴清转过来,俯视着她的目光。

    朱砂痣在火光中有如血玉。

    山庙里只有火堆小小的噼里啪啦声,静得出奇。

    陈纤韵心口仿佛被狠狠握了一下,无声,却让她顿时仿佛顶着无尽的压力。

    她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苍白着嘴唇,被迫松开了手。

    那被捏皱的衣摆一角很快就恢复了原状。

    陈纤韵眼看着顾宴清站起来,看着他走到了叶软色身侧,那双不能视物的眼眸在那一瞬仿佛注入了一汪灵动的泉水,慢慢单膝跪下。

    明明很慢,却每个动作都如此地赏心悦目。

    他将双手掖如宽大的绣袍之中,隔着厚厚的布料,伸出臂膀托住了叶软色的腰际,另一手从她腿弯间抄起,还不忘带上那枕脑袋的小软包,把小姑娘温柔地从地上抱了起来,在怀里紧了紧,足尖轻点,衣抉翻飞,转眼跃上了山庙破败狭小的阁楼平台,这才把叶软色轻轻放下。

    整个过程力道拿捏得极轻,小姑娘完全没醒,更不知道自己睡着睡着就换了个地方。

    顾宴清声音很轻,好像怕吵醒睡着的那几个人,遥遥行礼作揖。

    “席兄,男女授受不清,为了贵门弟子的清誉,如此更好。”

    席希抬手回了礼,却没有说话。

    陈纤韵难堪地走回原地,脸都抬不起来。

    既然男女授受不清,那他为什么抱叶软色,为何和她在如此近距离的一处。

    那上头,顶多一张半床塌的面积,狭小无比……他怎愿意……

    公子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更没有斥责她不守礼节,可却仿佛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一样,让她火辣辣地疼。

    他不会对她说重话,不会教训她,始终守着君子底线却疏离无比。

    只是因为他不在乎她,他不会像顾及叶软色的名声一样顾及她的。

    她如何,并不在他的眼中。

    陈纤韵望过去,顾宴清的宽大的袖摆,似无意般盖在叶软色身上,把她整个人挡住了大半。

    陈纤韵难受地收回了视线。

    他时时记得庇护着那姑娘。

    席希看着陈纤韵的目光难忍心酸,最终只能闭目。

    他安慰自己,好在这人终究只是个身体羸弱且出身不好的瞎子。

    这人和自己相比,除了容貌一无是处。

    他比不过师妹那个尊贵的未婚夫,难道还比不过空有皮囊的叶勾月吗?

    青丞山门三人挪到了看不见阁楼的位置去了。

    叶软色揉着眼睛坐起来,小声地嘤咛了一声。

    顾宴清剔透如琉璃的双眸缓缓睁开,收走盖着叶软色的宽袖,嗓音透着不易察觉的关心,“吵醒你了?”

    叶软色摇摇头。

    她不舒服,这一身衣服,在风沙地里打过滚,厮杀现场救人沾过血,掉过陷阱扑过鹿,难闻得很。

    少女扭着头,眼巴巴地看着庙外的小溪。

    小溪很高,就在窗边不远处。

    叶软色想把衣服脱了,用一根树枝从破窗这里叉出去,垂到小溪边,荡涤掉些血腥味和泥沙,然后再在火堆上烤干。

    反正男主也看不见,这总不会生气了吧。

    顾宴清颈间锁骨处的皮肤上冒出冷汗,转眼间便沁入了衣衫之中。

    清俊的脸庞上,眼睑颤了又颤,压抑着淡淡的无助。

    他无声地忍着痛苦,半个字没在叶软色面前提。

    刚才动武,牵动了多处伤口。

    顾宴清轻轻摸索着指尖。

    他有武功,而且似乎很高,在遇狼的那一瞬间,击杀就像本能一样。

    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更不知他从前是什么样的人……

    顾宴清身上多处伤口,只能借着转移注意的方式麻痹自己,是以叶软色的动静他都听得极为清晰。

    顾宴清睁开了眼,听着衣料摩擦,声音都很细,很小。

    叶软色已经将衣物都荡涤完了,一件件叉在火堆前面烤。

    她自己只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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