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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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家堂屋里,白翠花清了清嗓子,昂着头举高手中的钱骄傲的说道,“瞧到没,这就是谢家赔咱们的钱。今儿上午在谢家,要不是妹妹当场拆穿他们的瞎话,那老货和小兔崽子还死活不肯承认呢。老娘跟你们说,你们是不知道当时的情景哦”
底下,吴素芬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俺知道,俺知道,您都来回絮叨三次了。
耳朵听得都起茧子了。
小姑子脑子是多么聪慧,如何诓诈狗蛋让小兔崽子主动承认偷了咱家黄瓜。
小姑子眼睛是多么锋利,如何发现阳台上的羊拐子,让谢家老货无从狡辩。
小姑子个性是多么勇敢,如何在谢老歪打过来时主动挡您老人家前边。
重复多少遍才够?烦不烦。
照您老人家说的,这个家没小姑子是活不下去了。
过去那些儿年,她痴痴傻傻,还不是靠她家里几个兄弟养着。如今病好了,为家里做点儿事不应该?
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鼓吹。哦,对了,她婆婆还要为小姑子的病愈办喜宴呢。说要昭告亲朋邻里--哼,她婆婆还学着戏文里拽词呢。
没见家里都快揭不开锅底了。
吴素芬低着头,自以为情绪掩藏的很好,可还是没逃过白翠花的火眼金睛。
白翠花狠狠瞪了她一眼,扭头盯着她身旁的苗怀义,“老二你说,这10块钱怎么分配?”
苗怀义有点儿不敢置信。
太阳打北边出来了?他如今都有决定家庭财产分配的权利了?娘这么器重他,他得好好琢磨琢磨这笔“巨款”该分配,务必给出个让大家都满意的答案。
苗怀义苦苦思索。
是给家里每个人添件衣裳,还是换张票买点儿肉解解馋?
“老娘问你话呢,你妹妹挣的钱怎么用。”白翠花不耐烦的悄悄桌子。
苗怀义打了机灵,望着着他娘不善的表情,突然醒悟了过来。
他小心翼翼的回着这道答不好可能送命的题,“妹妹病刚好,买点吃的补补身子?妹妹比去年高了一截,添件新衣裳。”这道题的重点儿一定在“你妹妹挣的”五个字上。
苗怀义猜测着出题人的思路。
果然只见他话音刚落地,他娘满意的点点头,“老二说的是啊。今天要不是笙笙,谢家肯定不认账。就这样吧,这钱就给你妹妹留着买新衣裳。”
苗怀义深深呼出一口气,过关了。对她娘的决定倒没多么失望,先不说她娘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
要不是笙笙,这事确实麻烦,寻找证据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他倒没有嫉妒他娘一心为妹妹着想,反正都习惯了。
再说,要不是妹妹,他娘今儿高低得跟谢家打一架。不知情的乡亲们又该因此编排他们苗家了。
虽然这么多年,他们已经习惯了。但也没谁愿让人当瘟神对待。以往村里不少乡亲们见到他们苗家人都躲得远远的。
妹妹可是为他们家争光了啊,他们苗家才不是不讲理的。
苗笙笙却有几分难为情,“娘,我不要。还有一个多月就过麦了,钱留着给家里买肉。您裤子都好几个补丁了,添条新的吧。”
白翠花听闺女这样说更高兴了,“哎呦,娘的宝贝蛋啊,就数你最心疼娘,娘真没白疼你。”夸完女儿,扭头望着堂屋里坐成一排的四个儿子,不屑的撇撇嘴,“不像这几个,专门来讨债的。”
一把屎一把尿养大不算,还要给他们盖房子娶媳妇。娶了媳妇忘了娘,胳膊肘往媳妇被窝里拐。
眼里哪还看得到她这个当娘的。
要她说还是生闺女好,闺女才是娘的小棉袄,知冷知热。
被鄙视了的四兄弟,“”
苗富贵举着手里的烟袋子呵呵笑道,“都好都好。”儿子好,女儿更好。
无论如何,苗家的气氛还算融洽和美,毕竟刚进账了一大笔钱,那边张美丽家却闹翻了天。
张美丽的男人王跃进无奈的看着在院里不停打鸡骂鸭的媳妇,小声嘟囔了句,“以后你少管谢家闲事,躲着点儿白翠花那女人走就是了。”就不会被打了。
“什么?我被打了,你不说给我报仇,还让我忍气吞声?”张美丽跳着脚吼道。
王跃进摊摊手,“不是你非插手人两家的事儿,给自己惹来的麻烦?”他以前就不乐意媳妇跟谢家走太近。
那一家子眼睛都长脑袋顶上,不就有俩钱么,神气啥。
“那是别人吗?”那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反正我不管,你要给我去报仇。”
“咋报仇,打上苗家去?”先不说苗家五个大儿子,好几个孙子。就白翠花一人,他也打不过啊。
张美丽闻言,狠狠瞪了这胆小怕事的丈夫一眼,转身回了房。
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咽不下去的,丈夫不争气,她就自己上,必须要报这一巴掌之仇。
可是怎么对付苗家,对付白翠花那女人呢。
虽然她男人是苗家村生产大队的副队长,之一,却是最不受大队长待见的那个。
当初要不是她挨家挨户
算了,不提那些,副队长的位置无论如何得来的不重要。到了他们家手里,任何人都不可能再要回去。
她摸了摸泛着红肿的脸蛋,咬了咬牙,走到东边的屋里,从柜子里取出一双千层底布鞋。
这本是给丈夫做的。
怕诚意不够,又扭头去了厨房,狠了狠心把刚才谢家送来的那刀子肉一分为二。将其中一份用油纸小心包住揣在了怀里。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喂,你干啥去。”王跃进看着妻子走远的身影,不满的吼道。总共就两斤肉,她怎么还切去一半。怎么,日子不过了?
甚至不晓得为啥,他心里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张美丽揣着东西很快来到了生产大队后院的一排平房前。
这排房子是给当初来他们这儿插队的知青建的。几年过去,知青走得几乎一个不剩,除了一个没门路的。
她轻轻敲响了最里面的一间小屋的木门,大声道,“许向东,在不在?”
门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头发乱糟糟二十多岁的男子。尽管看上去有几分落拓不羁,但凌乱的头发掩不住该男子英俊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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