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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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关美兰带着慧慧走了,江欣回到供销社,一口气郁在胸口,吞不下去吐不出来。王慧珠和李水琴都问她,刚刚来的女人是谁。
她没细说:“一个认识的人。”
王慧珠趁着李水琴接待顾客,蹭过来和她说:“我知道她是谁,以前新庆大地主唐家的儿媳妇。我妈说她以前可有派头了,穿洋装开汽车,整个新庆市的人都得敬着她。现在她就是厂区医院扫厕所的。”
“江欣,你少和她来往,没好处的。”
江欣有点烦躁,不太想和王慧珠讲话。
王慧珠还在絮絮叨叨讲个不停:“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得是我们穷苦人民翻身当家做主把歌唱!”
说完也不等江欣回她什么,自顾自又哼着那几句“打倒一切”的口号走开了。
江欣坐下,那种刚穿越来的意气风发已经去了一大半了。
她还以为自己提前知道历史轨迹的发展,就会一往无前,顺风顺水,实际上,她变成了这个时代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螺丝钉,没有任何搅动风云的能力,甚至连改变自身的处境都很困难。
生活在此间的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悲有喜,每个人都有自己既定的轨迹,她只是其中一个。
这个时代教人唱什么歌,人就唱什么歌,说不上来谁对谁错。其他人也一样。
就拿王慧珠来说,她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跟江欣这样不对付,也能没有芥蒂地相处下来,可遇到唐关美兰这样的人物,她也有自己的立场。
江欣想离开的心,比昨天坚决了不少。
她不是圣母,只是个普通人,心有同情,却又无能为力,长久下去,会让她整个人都很撕裂的。
霍一忠啊霍一忠,你还有几天才回来?
江欣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和霍一忠再见一次了。
霍一忠那天傍晚在医院门口见过江欣后,坐上了离开新庆的火车,经过八小时的深夜火车,到了另外一个更偏僻的小城市沿山。
下了火车,天边露出鱼白肚,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迎着晨曦的光,霍一忠出了站,洗把脸,匆匆赶路。
沿山郊区一座草木茂盛的山上,常驻了一个特殊的公安纵队,人不多,低调地让人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平常战士们都只在里头训练,鲜少出去。
霍一忠走了三个多小时,太阳照顶时,终于到了纵队驻点门口,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联系上这里的领导。
“霍营长,又见面了!”范队长紧握他的手,很热情也很客气。
霍一忠把自己收到的信息说了一遍:“目前知道,苏昌光仍在丰收劳改场做煽动思想工作,有消息称他们将会在25号晚上集体逃叛到对岸,暂时察觉到16人。”
“我记得上回范队长你说过,这里有一条小河可以连接一条江,沿着江一直往下游走,换一次船,顺风顺水,十来天后就可以直通东海。”霍一忠看着手上的地图,手指一直沿着那条标注出来的江河往右滑,在东海入海口停住。
范队长皱眉:“对。但是上回我们去,不是已经排除苏昌光的嫌疑了吗?”
霍一忠说:“信息不会有假,应该是最新发现的。上回排除他的嫌疑,是我们被蒙蔽了。”
范队长顿时紧绷起来:“霍营长,我先去联络沿山公安,还有劳改场驻守扛枪的弟兄们。”
霍一忠朝他敬个礼:“范队长辛苦!”
吃过早饭后,霍一忠又躺下眯了一会儿,两小时后,就等来了沿山市公安局的刘副局长。
三方见面,主要是沿山市配合军方行动。
“丰收劳改场,真是我们市的一个不定时炸弹。”刘副局长显然担忧自己辖区下的治安和f动问题。
解放后,有个国军的将领苏昌光,和他上百个下属被就近关在这里,开荒种地,接受再教育,那些下属们有的已经改头换面,有的被押送到其他劳改场,有的去了一些不重要的工作岗位。
考虑到苏昌光的特殊性,组织暂时还不敢给他安排外头的岗位,只让他一直待在劳改场。
十几年下来,那小股势力已经被分化的差不多了,苏昌光看起来也是已经洗心革面,努力投身国家的建设中。
可前年开始,丰收劳改场陆续有人叛逃,人数不多,都不是苏昌光的人,反而是各省市被判刑的劳改人员。
他们逃跑的路径惊人相似,不论是走海陆还是陆路,都是往东海的方向跑,有的被抓回来重新重判,有的死在江里喂了鱼,还有的在山里迷了路想趁机回家乡,因为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被人抓了回来。
后来丰收劳改场的情报人员把情况传出来,才发现这个苏昌光有问题,涉及到对岸,就成了高级机密情报,因为南方军中仍有苏昌光原先的同僚,上头以防万一,才派了北方的霍一忠过来。
三人碰头,开了个简短的会议,就各自散去了。
霍一忠搭乘刘副局长的车回了市区,吃过午饭,就买了火车票走了。
这一次出门,仿佛就是个临时拜访,霍一忠来了一会儿,风一样又走了。
霍一忠进去纵队的院子里后,有个砍柴的老农从远处经过,他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挽起裤腿,抽着当地的旱烟,唱着渔歌,扛着两捆柴从半山走下,遇到上山砍柴的人还打个招呼。
吃了早饭,老农也不急,到了小河边上,划他那条十几年的老破船,准备出门打两条鱼做午饭。
砍柴的老农去捕了鱼,又划着小船回来了,手上拎着三尾小鱼,走路摇摇晃晃的,像是一大早就在船上喝了一壶酒。
一个光屁股的小孩跑过来:“阿爷,阿奶等你的鱼等半天了。”
老农这才嘟嘟囔囔往家走去。
24号晚上,夜色浓郁,山里伸手不见五指,天上的月亮也藏起来了,寂静中只能听到猫头鹰偶尔的叫声。
丰收劳改场里,苏昌光和另外十几个跟随他已久的下属,包括几个新纳入的队员,正准备趁夜黑风高之际,逃出这个关了他十几年的牢笼,去对岸投靠他的老上级。
老农早上传来消息,说有个陌生人进了沿山公安纵队的驻地,但很快就离开沿山了,应该不是大患。
以苏昌光的经验来看,这人肯定不是无故出现的,必定和他们这次的行动有关,他从来不小看对手。
可他已经等了十几年,没了耐心,不能再等下去,原来放出去的风声是25号,那是他迷惑别人的时间。
行动就在今晚!
过了凌晨,天上的月亮藏起来了,十几个要出逃的人集合,剪开劳改场的铁丝网,有人去把看守他们的人打晕,抢了两把枪,很快,那十几个人就无声有序地钻了出了铁丝网。
很顺利!
沿着老农指点的山道,他们一行人没有碰到任何阻碍。
到了小河边,有两艘小破船停泊在岸边,苏昌光带头上了船,让剩下的人跟上。
其中有两个人叫孙大和孙二,是两个堂兄弟,因犯了偷窃罪被关押在丰收劳改场,他们才二十岁来,不是苏昌光以前的手下,到了丰收农场劳改不到两年,就被煽动着要出逃。
上船的时候,孙大孙二不愿意:“我们只是想逃出来,不想去什么东海,也不想去对岸享福,我们就想回家看看爹娘和兄弟。”
孙家兄弟二人拖拖拉拉的,想和他们分开走,其他人顾着怕吵醒村民,不敢大声催他们两个,个个面色不善,小声的粗口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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