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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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问盛菏下午要不要去打球,本来我们昨天约好的。”于是盛妈妈立刻撵人:“去啊,她当然去,又没有什么事情,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的。”
郁兰渚的微笑不变,盛菏只好在妈妈的注视下点头:“去。”
说完她生怕妈妈又整什么幺蛾子,当机立断推着郁兰渚往门口走:“郁兰渚你先回家吃饭吧,我们下午约!”毕竟郁兰渚在她家的地位不亚于她在郁家受欢迎的程度,总之说来说去,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比较香。
郁兰渚猝不及防,险些被推出门。他在玄关处挡住盛菏要开门的手:“我话还没带到呢。”
盛菏:“有什么话我们去楼道里说!”
她边说边疯狂给郁兰渚使眼色:没看见我妈在旁边打算吃瓜吗!
郁兰渚虽然不知道盛菏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但他还是十分配合地沉默了,任由盛菏把他推进楼道里,咣当一声关上里门。
然后盛菏靠着将关未关的防盗门扇:“你姐姐走了吗?”
“嗯。”郁兰渚点头,顺带解释了一下,“本来行程没这么赶,她应该和我爸妈一起回的。但是公司忽然有事,是今天凌晨加急订的最早航班。”
盛菏:“我猜到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昨天刚和她逛完街,今天一声不吭就要跑。
“她还让我带话——”
那是在车上,郁兰汀好像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跟盛菏解释原因,要郁兰渚代为转达后,又补充的一句:“她说,她原本想要亲自跟你解释的,但是每次见到你时,总有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发生,她也每次都会忘记自己原本想说什么。”
盛菏哦了一声,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那怪我咯?”
“怪她。”郁兰渚沉默一下,十分有生存欲望地说。
盛菏这才笑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满意郁兰汀的解释,还是纯属是被郁兰渚的回答逗笑的。
郁兰渚拒绝去想。
他错过了昨天晚上的散步,因此他不太懂:“你们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啊。”盛菏继续笑眯眯,“秘密哦。”
她虽然这么说,但是眼睛里的狡黠却在对郁兰渚说,快来问我呀~
郁兰渚表示他也拒绝多问。
他象征性地咳了一声,装作自己不懂暗示:“还有昨晚答应你要去打球的事,我不是故意失约的。”
“我知道哦。”
郁兰渚能看出来盛菏的心情确实很好,因为如果放在平时,她早都上手抡了。
“你姐姐昨天晚上跟我解释过了,所以原谅你。”
又是昨天晚上。
她们女生的事情,郁兰渚表示自己实在是不想知道。他没有过多追问,匆匆点了下头:“总之话带到了,我任务已经完成,先回了。”
盛菏不留他,也说了“下午见”后,就转身回了。
结果一拉开门,她妈妈就杵在玄关处,笑眯眯地看着她:“跟兰渚说了什么呀?”
盛菏:“……”
她干脆装出没懂她妈妈的意思,转移话题道:“跟他说了一下学校竞赛的事情。妈,那我先继续写征文稿去了。”
之后的大半个月里,盛菏一直在忙着写学校的征文稿,偶尔跟郁兰渚出去打一下午乒乓球,两个人势均力敌,只是郁兰渚闷一点,打球时不怎么说话。
盛菏就叽叽喳喳嚷嚷个不停,一会儿“吃我一记天降正义啦”,一会儿又是“你竟然敢用我教你发球来攻击我,破特?”
这样玩梗的大多数结局就是,要么她因为过于得瑟,要么是先被自己笑到,继而没盯住球,最后被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郁兰渚抓住机会,用盛菏够不到的摆短吊死她自己。
这时候郁兰渚才招摇地在自己额头前用手指画出一个闪电记号:“你永远可以相信哈利·兰渚。”
这种幼稚游戏他们已经玩了许多年。
在郁兰汀不在的那六年里,在属于他们两个的初高中六年生涯里,同时失去姐姐和“姐姐”的两个人翻过同一本书,看过同一部电影,一起玩同一项运动。
两个人好像都不约而同地萌发出了一种维系关系的念头,仿佛这样做就能假装他们都还可以钻进郁兰汀的羽翼下,过去那种融洽的日子还没有变。
他们看的书,是郁兰汀推荐的;他们看的电影,是郁兰汀买的票;他们打球的时候,郁兰汀就站在旁边做裁判或是观众,偶尔也会笑眯眯地偏向某个人。
所以其实无论是顾盈先前的八卦,亦或是郁家、盛家这两家大人们无心的撮合,都忽略了一个核心问题。
——郁兰渚和盛菏两个人从小就跟着郁兰汀一起长大,小时候是被悉心教导的小尾巴,青少年时是一起学会失去的手足。所谓成长的代价就是失去,他们正是从失去中成长的。
这样两个相似的人,只会把对方当作自己的影子。
他们从未对外提过,高中时郁兰渚送了盛菏一本希腊神话,盛菏的回敬,正是一束水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