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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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骨架带肉一口嚼完,嘎嘣脆。又补充了点儿果子,维生素和水分齐全,健康营养又美味。
吃饱喝足以后,就该睡觉了。
阿吼卧在地上准备小憩,闭上眼又睁开,看着静静地呆在角落里的人类,卷起他放到自己身边。
它鳞片的温度根据环境而改变,这时候洞穴很凉,它和地面都处在人体所无法习惯的低温,郁延仿佛被突然塞进冰窖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阿吼注意到人类的不适应,把他拨开,又用尾巴卷起干草铺过来。
郁延只能听见沙沙的声响,偶尔有几根草叶落下来,灰尘呛得他鼻子痒痒的。
哪怕看不见,他差不多能猜到阿吼在做什么:它怕娇气的人类嫌冷,才大费周章移动很容易散架的床铺。
学院里过冬天时,也会有学员给流浪的小动物做些窝,阿吼现在做的行为和他们差不多。
阿吼的尾巴拍了拍,把弄散了的干草重新压实后,再次卷起人类放在上面。
郁延被他几下折腾得晕头转向,刚接触到草堆还没一会儿,阿吼再次把他往自己身边扒拉。
然后,人类就这么(被迫)靠在巨兽的怀中,(被迫)安睡。
而巨兽的大尾巴裹在他身上,尾尖还轻轻地、富有节奏地拍打着,仿佛在哄人类睡觉。
阿吼对他,简直像小女孩必须要抱着心爱的布娃娃才能入睡。
……所以到底是谁哄谁啊。
身底下的草垛软绵绵的,和湿冷的岩壁相比,简直算得上舒适了。
更奇妙的是,明明巨兽的身上也是凉的,可他心头竟然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暖。
莫名其妙就成了野兽的安抚抱枕,可就算是抱枕,待遇也还不赖嘛。
郁延闭上眼,回想着自己给阿吼打下的标签。
超大只。
喜怒无常。
头脑简单。
洁癖。
现在,又多了一个……贴心。
或许在阿吼看来,自己这个“饲主”对“宠物”已经仁至义尽。
而在郁延眼里,他对阿吼的驯化卓有成效,小狗狗都知道给自己被子了。
总之,两位都觉得对方才是更符合宠物身份的那一个。
人类和巨兽间的“驯养及反驯养及逆驯养”计划就这么怪异而和谐地进行下去。
如今阿吼进出巢穴都会发出符合它庞然是身躯的巨大脚步声。
比起一开始悄无声息的谨慎,从某种程度而言,这是对郁延付诸信任的表现——就算不刻意隐藏自己的声息,小宠物也伤不到它。
至于郁延,他同样习惯了这种成天地震般的轰隆,甚至会在长时间自己待着以后再次听见而感到安心。
他陷入与世隔绝的境地,与枯槁白骨无异。
阿吼或许是他与世界唯一的联系。
山洞里没有光,郁延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便把阿吼每日离开出去觅食的时间当做他一天的开始,而它的归来则是结束。
每日的生活一成不变,睡很多的觉,做很多的梦,等着野兽为他猎食归来,再不容反抗地被抱着继续睡觉。乏味得可怕。
郁延早就不再去思考自己在这儿已经呆了多久。
如果在这里的不是郁延,如果换成任何一个精神意志力稍显薄弱的人,早就崩溃了。
但即便是他,偶尔也会恍惚地想,难道自己拼搏的前半生,从无名小卒走向光辉的前半生,换来的竟是这样被野兽豢养、直到某日从储备粮升级为盘中餐的悲惨结局?
在再一次梦见老师将年幼的自己带离孤儿院、进入“晨星计划”后,郁延猛地惊醒,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苟活下去。
刚掉进洞里的那个念头重新燃起来:一定要离开这里!
摆在面前的障碍很明晰:
首先,他视力受限。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阻碍;
其次,他对这个山洞的地理位置一无所知,或许在地下几千米、洞口全是熔岩;
再次,阿吼每天的作息并不固定,难保不会中途回来。
阿吼看起来对他百般“宠爱”,底线同样清晰:他不能离开。
所以,若是被再次发觉逃跑的意图,难保不会直接撕碎他。郁延不能拿自己的命和一头野兽去赌。
想离开这儿,或许需要一些曲线助力。
然而他被叼回山洞这么久,从未有过客人造访。
谁能来帮他——谁能来救他?
但机会比想象中来得更早。
某个按照郁氏新版作息日程表上的黄昏,他从漫长的梦境中转醒,听见不远处窸窸窣窣的动静。
“……阿吼?”他试探性地喊。
不对。
不是阿吼。
且不说他家那只到哪儿都跟自带挖掘机似的,这个摩擦地面的声息也不太一样。
阿吼是有鳞片的,也许是巨蜥、鳞甲目的某种。
但今日的不速之客,显然是……长毛的?
郁延瞬间戒备起来。
那把匕首他一直藏着,对付阿吼的鳞片没什么用,但有皮毛的动物一定有金属所能穿刺的弱点——
“咛。”
细弱而幼嫩的叫声蓦地从脚边传来。
郁延习惯性地低下头望去。
尽管郁延的视力并没有恢复,可他却“看见”了。
小心翼翼磨蹭着他小腿的,分明是个长着粉色茸茸鹿角、雪白雪白的毛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