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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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让郁延更加深刻地意识到,离开这里迫在眉睫——再不走,连思维都要被野兽同化了!

    逃跑计划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他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只要想办法尽可能长久地支开阿吼就好。

    “我想吃那种,有点甜的肉。肉质紧实,很有嚼劲的。”他向宁宁比划记忆中的味道,再让宁宁传递给阿吼。

    阿吼每次给他带这种动物,都会出去很久。不难猜测,这种生物生活在诺厄星的另一端,应当是沙漠中的生物,捕猎一次很耗时。

    他不确定自己讲这话时是不是语气伪装得不太好,因为阿吼听了,竟然第一反应是把他卷到面前,用鼻子蹭了蹭。

    郁延瑟缩了一下,又拍了拍它,反客为主地笑道:“怎么,舍不得我?”

    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柔声道:“安心吧,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呀。”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显然阿吼对这样的回答颇为满意,把他放回干草堆上,还多卷了一些草盖在他身上,生怕娇气的人类冻着。

    巨兽出发了,惊天动地的脚步声消失在洞底。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吼走之前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愈发依依不舍,恨不能一步三回头。

    像出去捕猎的雄兽在和自己的雌兽告别。

    郁延当然就是那个“雌兽”,留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说,还要照顾宁宁这个调皮的小幼崽。

    ……真是个笨蛋。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谁。

    郁延向幼崽宁宁确认了三遍,阿吼确实离开以后,立即着手实施第二次出逃。

    他对方位、路线有着超常的记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回无须宁宁指路,他自己熟门熟路摸到岩壁藤蔓生长的方向。

    人类将雪团子顶在头上,等待着藤蔓电梯的传送。

    晃晃悠悠上升的过程中,和上回的心态很是不同。

    离开这里之后,就很难再见到阿吼了。

    那个大笨蛋带着猎物回来,发现空空如也的草垛,会是什么心情呢。

    ……不对不对,他哪儿来多余的精力共情别人。

    连自己的前路和生死都未卜。

    郁延暗自发誓,等到治好眼睛,他一定会回来找这个大家伙。

    虽然至今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好在,郁延非常相信自己的嗅觉记忆力。

    想事情会让时间变快,藤蔓不知不觉已经从身上松开了。

    郁延踏上平台,感觉到头顶的宁宁不知为何紧张得直发抖,便将小家伙从头顶摘下来,抱在怀里,往洞口走去。

    今天“鸟儿们”很安静。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但郁延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不会被蒙骗,依旧没有下调警戒等级。

    两脚兽臂弯中的雪团子很是忐忑。

    它总算明白为什么从快到平台开始自己就不太舒服,原来这些坏“鸟”早有准备,严阵以待,竟然在有组织有纪律地分批次对抗它的精神控制!

    它们全是饮血茹毛的食肉猛禽,平时有嗷呜坐镇,不敢轻举妄动,眼下嗷呜去了外面,对鲜嫩的两脚兽垂涎已久的这些家伙都想脱离它的压制。

    宁宁感到一阵一阵的眩晕。

    它的精神控制能力是天生的,并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比如想和两脚兽对话,那就在脑海中想一想就行了;比如不希望那些坏家伙接近自己,也不用额外调动精神——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因此,在蠢蠢欲动的“鸟儿们”一批一批地想要冲破防线时,小家伙竟然不知该做什么好了:它从来就不是攻击型的呀!

    郁延也明显地感觉到雪团子抖得越来越厉害,已经不仅仅是因为心理上的恐惧,而是生理上的强烈不适。

    他轻轻地抚摸着它(在看不见眼睛时其实不太能分清正反)的后背,快速思索着小东西若是真的出了问题,把它丢在这里听天由命,和冒着被人发现m级心灵感应生物的风险带回母星,两害相权取其轻——哪一头,才是“轻”?

    振翅的杂音重新响了起来。

    郁延并不能看见在黑暗中睁开血红双眼的“鸟儿”,但对危险的直觉让他浑身紧绷。

    它们在他头顶躁动地抖动着双翼,有些甚至卡在脱离雪团子精神控制的几秒钟扭了扭头,张开嘴,发出“喝、喝”如同阴笑的声响。

    又是一波对抗冲击。

    雪团子痛得一哆嗦。

    它不知道该怎么办。加强控制,或者撤除,它都做不到,只能任愈演愈烈的现状僵持。

    “咛……”

    小东西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

    它与郁延的精神链接也在减弱,不仅没法再用人类的语言沟通,它在他脑海中雪白的影像同样时断时续,像一盏不停闪烁着快要坏掉的古老灯泡。

    郁延抱着它,有些后悔。

    其实只要宁宁能帮他召唤来藤蔓就够了,后面的他足以独自应付。

    不该带它上来的。

    大部分时间里,郁延都是个事不关己的淡漠性子。

    比如毕业那日,在去往船坞的路上看见沃格特·布鲁斯和混混小弟们欺负女学员,也许换做室友会立刻路见不平英雄救美,但郁延不会。

    他需要衡量一下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行程,或者会不会给自己惹祸上身——后者他经历过很多次。

    但这不代表他能眼睁睁看着他人被自己的行为所牵连。

    往小了说,宁宁之前被阿吼所误会和指责,往大了说,此刻遭遇的猛禽危机、和不久的将来要承受阿吼的迁怒——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郁延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不欠我我亦不欠人的人生信条。

    这样的信条,在毛球球这儿被打破了。

    小东西给了他离开洞底的契机,他绝不会抛下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管。

    宁宁还是个幼崽,没有学会如何调动能力,终于在猛禽们轮番的狡诈攻势中昏了过去。

    它的精神控制犹如一顶透明防护罩,将两脚兽和自己同那些怪物隔离开来。

    现在防护罩碎了,成千上万的猎食者再无桎梏,怪叫着从岩壁顶端俯冲下来,扑向手无寸铁的人类!

    郁延苍白、瘦削,在洞底呆了这么久,衣不蔽体,不见天日,营养匮乏,更是一丝血色都没有。

    他给猛禽和沃格特·布鲁斯留下的印象一样,人畜无害,柔弱可欺。

    但他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郁延没有动。

    他站在原地,静静感受着。

    视力被削弱后,听觉、嗅觉和其他感官反而更加灵敏。

    沉沉黑暗中,风声呼啸着向他扑来,鸟鸣与岩壁的反射像一个清楚的四维定位图,每一次碰撞都在给予他更清晰、更准确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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