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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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可我怎么也加不上,就问了地址,来碰碰运气。”陆白是陆斯闻的堂弟,他时常往医院里跑也正常,没什么稀奇的,那陆斯闻呢?小姨有没有碰到?
程让没说话,也没有询问一句外公怎么了,他不想回去的大部分原因都是源于那些所谓的亲人。
“你外公……”贺莎看着他,笑了笑:“没多少日子了,心脏的毛病,已经做不了手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
程让还是沉默,他没什么可说的。
“你外公立了一份遗嘱。”贺莎说:“把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你。”
直到这个时候程让才有了些许的反应,眼神里不是惊喜,而是困惑。
“你舅舅他们因为这个都闹开了锅了,但你外公他说什么都不改,遗嘱也做了公证了,等他走了,你只要签几份文件就可以拿到了。”贺莎伸手过来想要握住程让放在桌面上的手,可还未曾触及,程让却先一步避开了。
贺莎也没想到程让的反应这么大,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程让,到底是没问一句为什么,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你外公留下的也不算多,但那两套房子还是很值钱的,你拿了也能过些好日子。”
“小让,你外公是疼你的,他一直记挂着你,当初用那样的方式让你离开是不想你在那个伤心地待着,也不想你面对那些人,他们那些闲言碎语会影响你的,他是信你的,你的照片他一直都夹在他最常看的医学书里,每天都会看,你可是他最得意的小辈。”
程让放在桌下的手紧了紧,依旧沉默。
贺莎叹息了一声:“不过他要是知道让你离开还是改变了你,还是让你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或许他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贺莎的话把程让的回忆拉回了十年前在北城最后的那段日子,可才刚刚触及他就强迫自己抽离出来,没什么可想的,他也不愿意去想,他现在生活的的确算不得好,但也并不糟,比起那段日子,他自在得多。
“小姨想跟我说什么?”程让握住面前的冰水,瓶身已经结了一层冰雾,体温覆上去就凝成了水,顺着指缝流下来。
“小姨想让你回去。”贺莎说:“你不该在这里,你外公也很挂念你,回去好好生活,也看看他吧。”
程让闻言静默了很长时间,但最后还是摇了头:
“不了,他当年既然觉得我离开会更好,那我也没必要再回去,我过得挺好的,他如果真的担心,你可以让他放心,至于那些遗产,我不要。”
“你不要?”贺莎似乎不能理解:“小让,你外公都是为你好,或许是方式不对,也并没有改变什么结果,可你没必要为了跟他赌气而为难自己的,让自己生活得好一点你妈才能安心。”
“我妈死了。”程让说:“我好不好她也不会知道,再说我真挺好的。”
程让说完便起了身:“小姨,我挺开心你能过来的,但我明天就会离开这个地方了,可能没办法跟你多聚聚,抱歉。”
贺莎没想到程让会这么说,一时之间愣了一瞬,继而也跟着起了身:“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程让说:“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他这副样子贺莎不可能放心,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浪荡着,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人,这让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贺莎不可能放心,可不管她怎么说,程让似乎都没有改变心意的念头。
他是真的不想回去,真的对那个地方有阴影了。
贺莎并不觉得他冷血心狠,他们都不是程让,没经历过他那些伤痛,谁也没有资格来评价他。
“那我明天送你。”贺莎说:“至少让我送你去车站,十年前你离开的时候我不在,没有送你,这次至少让我知道你去哪里。”
程让只是被太多事情磨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剥开他坚硬的外壳,他的心还是软的,他清楚地感受到贺莎是相信他的,是真的在为自己好的,所以他也没有办法拒绝:
“好。”
送贺莎离开的时候,程让没忍住问了她一个问题:
“小姨,你在医院里有见过陆斯闻吗?”
程让和陆斯闻一起长大,双方家里人都是知道彼此的,只是贺莎有些奇怪程让为什么会特意提起陆斯闻,不过也还是说了:
“见过,不过他奶奶去世之后挺长一段时间没见了,来之前倒是碰到过一次,手好像受伤了。”
程让闻言微微蹙了眉。
这都多长时间了?为什么贺莎还是能一眼看出他受了伤?手还没有好吗?还是出了什么问题。
送走了贺莎,空荡荡的酒吧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静得连自己的心跳声好像都能听到。
贺莎跟他说外公当初赶自己离开是为了自己好,可程让并不相信。
但他也不在乎了,事情都已经过去十年了,加上他刻意的磨灭和遗忘,很多记忆点也都已经模糊了,包括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变的亲情。
他适应了孑然一身,现在告诉他这些,他除了不适,其实并没有过于鲜明的感受。
还不如贺莎跟自己说陆斯闻受伤来得让人心神不宁。
为什么还没有好?
程让很想知道。
满脑子都是关于陆斯闻的手,他仔仔细细地回想最后那一面,想陆斯闻的伤口,想陆斯闻流的血。
摩托车那一撞是不是真的出现什么问题了?
原本做好了永远不再关注陆斯闻消息的打算,可现在程让怎么都忍不住了,可他联系不到陆斯闻,只能去找陆白。
终究还是把微信下载了回来,登录后看到朋友圈的有红点标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点进去,好巧不巧显示的就是陆白的头像,他以为这次的朋友圈也还是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他做好了看一眼就关掉然后给陆白语音通话的准备,却在打开朋友圈看到陆白发布的那些文字的时候愣在原地。
呼吸变成了刀子,每一次喘息都疼的近乎窒息。
陆白:确定了,哥手上的伤让他以后都不能再手术了,他说没关系,可我却很心疼。
配图是一道从手腕延至手背的伤口。
程让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