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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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瑎站在队列里进场,天还暗得很。刚进入号房,门外就被士兵落锁,咔嚓一声,格外清脆却并不悦耳。
太阳初升,号房逐渐亮堂起来。
饭菜被士兵沿着门窗递进来,如同坐牢一样。又过了片刻,收走碗筷之后,接下来送的便是试卷。
二月末的天还冷得很,晚上的号房里冷意逼人。
闻瑎每每清醒之后身上都是刺骨的冰凉,拿起酒,喝了一小口,打了个寒战,些许身上便有几股暖流袭来。
闻瑎的号房在贡院内侧,虽然周围的邻居白天安静话也不多,除了翻阅试卷的声音之外便没什么杂音,但到了晚上,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睡眠质量称不上好的闻瑎也因此被吵醒数次。
天刚亮,闻瑎站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身体。
号房狭小,只能容下一人,连走动之处都没给人留下。
第一场主考,经帖、墨义。
打眼一扫,闻瑎便有了定数,对她没什么难度。
会试第一场结束,在号房里又度过了一个晚上,天刚亮,闻瑎跟着指挥随着人群有序走出贡院大门。
再过三日,第二场如期而至。
试论一道,判五道,诏、诰、表、内科一道。杂文写得虽称不上新奇,却也中规中矩不出差错。
又三日,试经史时务策,农业政策、水利、外交、国防。
最后一篇则是以[贾谊“五饵三表”之说,班固讥其疏]为引,来让考生论述观点。这句话大致意思是贾谊提出了“三表五饵”的防御策略,主张用和平的手段瓦解北方匈奴,但班固却讥笑贾谊的对策不过是纸上谈兵,书生之见。
闻瑎盯着这道题,蹙着眉,想了很久,终于下笔,其间未曾停顿。
后两场考试,时不时便能听见暴躁的考生咒骂之声,也能听见有人因为发热晕厥而被抬出考场的动静。
前朝不乏考生在考试期间因为受寒高烧考到昏迷,出场之后高烧不退因病去世的也不在少数。而本朝特意在每个号房门窗处挂上了一个摇铃,给了考生是否选择自动离场的机会。也因为这个举动,谢家皇室在儒生中的口碑很好。
会试第三场结束了,这也意味着春闱落下帷幕。
热闹,担忧,紧张,门外等待的人群,复杂的表情从他们的面庞上浮现。
闻瑎舔了舔嘴干涩的嘴唇,她的唇色有些不正常地发白,脸上却泛红。
她脚步有些虚浮,她拿出还剩下浅浅几口的酒瓶,一口饮下。接连不断的寒意却不断地从后背往上侵袭。
回去之后一定要躺在床上大睡几天。
想着想着,闻瑎一个不慎,差点晕倒在地上。扶着墙,她摸了摸额头,烫得惊人。
闻瑎摇晃了一下有些头,这三天可真得称得上是用脑过度了。
“小师弟。”
闻瑎讶异地转过身。
只是这声音刚落,一层厚厚的大袄就披到了闻瑎身上,把她裹住了。
“姜茶在马车上,我送你回去。”
闻瑎对他道谢,头眩晕得难耐。
宋端把郎中请到她的家里,她只是感染了些许风寒,但并不严重。
亲眼看着她喝下药,宋端便告辞了。
闻瑎沉沉地睡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养成了好多年的生物钟不是说改就能改掉的。
闻瑎揉着还有些发蒙的头,看着微微透亮的窗外,犹豫了片刻,还是起身了。
去院子里打了几口水,搬到柴房里烧开,闻瑎洗了洗身子。
擦拭着湿发,闻瑎想到了昨晚了梦。
她又梦到了她娘。
记忆里那个总喜欢穿着杏色布衫的女人总是会悄悄地对自己说话,眉梢里总是带着些许忧伤。她会告诉自己怎么才是一个男孩应该做的事,怎样才讨父亲喜爱。
算了,都是过去了事了,不再想了。
她其实并没有拜托宋端来接自己,可是他却来了。
抿了下嘴,人情难还,她得上门道谢。
只是谢礼不能过于廉价,但太贵她又送不起。
她选了一枚白玉髓书签,缀着红色的流苏,又买了几包点心。
宋端虽说经常离京,但作为户部侍郎,他也一样住着面积不小的宅邸。
大门进去是入户庭院,这是客厅,再进入门楼就是外庭院,一般是来府上的客人住所,在通过一道门楼,便是后花园,亭台楼榭,流水潺潺,绿荫红叶。再过一道大门,便是内庭院。西边厨房的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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