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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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栋，楼下有花园和游泳池，端午也带过来养，这会儿正在草坪上打滚撒欢。更夸张的是，他房间露台有个露天浴缸，从那个方向望出去，满眼绿树和蓝天。许岁偷偷同陈准说：“看来陈叔生意红火，赚大钱了。”
陈准嗤之以鼻：“鸟不拉屎的地方，有钱人才不来。”
“有钱人喜静，再发展几年看看，也许这样的房子抢破头也买不到。”
陈准懒洋洋：“我只知道我上学远。”
陈准有个队友姓金，大家给起外号叫金钟罩。
陈准刚跑完步，满身的汗，不管不顾脱下球衣搭在肩膀上：“那点事儿呗，有什么好看的。”
“我回去怎么跟她交代？”“说我不喜欢她。”
她把笔和练习册推给陈准，才从包里翻纸巾擦汗。
就这样，一转眼，他升高二，她读大二。
许岁觉得他在找茬，没好气道：“考试不考这题，管好你自己吧。”
走着走着，金钟罩反应过来：“你这是心里有人了？”
外面阳光正浓，蓝天、绿树和远处的棕色屋顶，被赋予高饱和度色彩，像极了宫崎骏画笔下的风景。
许岁翻开课本，问他上周学的知识点，然后在练习册上迅速熟练地勾选典型大题，足有三页多。
陈准下意识伸出手指，触了上去。
“说说？”
“大热天你看有几个穿长袖的。”
老主任单手掐腰，扯了扯自己衣服前襟，警告陈准把衣服穿好。
那时候他个子已经窜到一米八五，技术一般，但体能不错，所以经过一段时间系统训练后，教练将他从替补位置换到了前锋。
陈准瞧过去。
陈准接都没接，要他从哪儿拿的还哪儿去。
然而某个瞬间，陈准猛吸口气，手足无措间，反手照她额头弹了一下。
陈准没吱声。
“防晒啊。”
一阵微风吹进来，几根发丝顺她脸颊滑落。
小县城不会被距离困住，而南岭路程要以公里计算，上学远，去球场远，买个东西也远。
他又来帮班里女同学带信给陈准，已经数不清第几次。
“知道了。”
“飞了。”
就这样，陈准在篮球队呆了一年多，后来机缘巧合下转入田径队练长跑，训练强度加大不少，他每天练力量，练速度，练耐力，控碳水，增肌……
这天，许岁穿了一件超宽松的米色长袖衫和牛仔短裤，短裤有破洞，边缘全是勾开的线头。
许岁问：“那蚊子呢？”
陈准拽下肩膀搭的湿球衣，不紧不慢套回身上。
不久，他听见上楼的脚步声。
许岁气的牙痒痒，“陈准，你就手欠吧。”
还是那个讨人厌的陈准，他扭回头认真看题的样子，淡淡道：“刚才有蚊子。”许岁大声：“大白天哪儿来的蚊子？”
陈准大步返回书桌前，随便拿起本书，回头瞥她：“你这穿的什么破玩意。”
金钟罩追问：“温柔的？”
当然了，和许岁见一面也变得不那么容易。
陈准仔细想了想，牵动唇角：“一般吧。”
陈准摇头：“跟温柔不搭边。”
她的生活早就脱离他们长大的小城，她每日奔波于各学院之间，闲暇时候，会和室友通宵上网，会和她们互相庆生小酌一口，会参加各种各样的社团活动，会不断认识新朋友，当然，也会恋爱。
“少废话，课本拿来。”许岁一脑门的汗，放下书包，去冰箱找水喝。
教导主任离老远冲两人吼了一嗓子。
如果保持文化课成绩不下滑，体考分数够，将来上个二本应该没问题。
从陈准指缝间，她看到他的脸。阳光自前方闯进来，光线在他脸上不再无法捕捉，他微侧着头，高挺的鼻梁就像一道分界线，他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金钟罩吃惊不已，夸张道：“兄弟，你斯德哥尔摩吧？”
所以他还在原地徘徊的时候，不知许岁已经转身迈出一步。
***
不知过多久，陈准转头时，就见许岁睡着了。
许岁慢慢抚着额头，心虚地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她还挺感谢他弹自己那一下，否则真要鬼迷心窍了。
许岁无法描述他瞧自己时的眼神，只是觉得，此刻的陈准，样子好温柔。
许岁彻底清醒了，给疼醒的。
陈准开始期盼每个周末的到来。
陈准两脚搭在书桌上，又向下瞥了眼。
“就是有受虐倾向。”
陈准没听懂：“什么摩？”
树叶开始摆动，知了继续叫，纱帘也飘了起来。
陈准说：“有你爱吃的木瓜和青提。”
这时候，陈准还在沾沾自喜，他没明白，单恋只是一个人的事。他总以为，许岁是理所当然的存在，不会轻易离开。
她暗自吐口气，天气太热，搞得人晕头转向的。
“它饿了还分时间？”
“待会儿你做完一起吃吧。”
她慢慢睁眼，起初几秒，世界是模糊不清的。
金钟罩撇撇嘴：“长相一般又不温柔 ，你这眼光不怎么样啊。”
陈准发现许岁和高中时不太一样了，一些细微变动积攒起来，每隔一周都有大变化，比如她散开头发没有扎马尾，比如她开始尝试短裙和牛仔热裤，比如她嘴唇越发水润，再比如她耳垂上多了只铃兰耳钉……
经过许岁辅导，当年的几次月考陈准成绩还挺理想。
陈准手撑额头，垂着眼看某道题：“冰箱有水果，你可以洗来吃。”
许岁没有动，仍在他指缝间模模糊糊地回视他，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时间停歇了，万物静止，这一幕被锁进画框里。
“少打听。”
金钟罩笑了，“这么直接。”他搭上陈准肩膀，一同往教室方向走：“哥们儿我挺好奇，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漂亮的？”
“腿不怕晒？”
许岁没睡熟，只感觉额头湿湿凉凉的，像一滴水落在皮肤上，不曾想到会是陈准指腹。
陈准想到“楚楚动人”这个词，竟荒唐地想要欺负她，把她弄哭。想象着她掉眼泪的样子，不知为何，他的心像被什么刺了下，微微痛感从胸腔窜至后脑。
“差不多。”
书桌前就是窗，窗开着，纱帘一荡一荡。
陈准懒得理他。
反正许岁听不见，他可了劲儿胡诌八扯：“年纪小，不懂事，审美扭曲了。”
她撑起身，抚了抚额头：“你有病吧！”
陈准闭了嘴。
这副画像镜面一样“啪”地碎掉。
经历风吹日晒，陈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白净的单薄少年，阳光赋予他古铜色皮肤，高高的个子，一身健康有型的肌肉。
他放下手中的笔，大胆盯着她瞧，从前没发现，她长得这样好看。
不想打扰他，许岁安静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摆弄一旁的科比手办。
这些题足够陈准安静一阵子，许岁无事做，房前屋后转几圈，逗了会儿端午，上楼来他才做一页半。
他奔跑在塑胶跑道上，已是焦点本身，总能吸引女生目光。
她一时分不清是醒着还是梦。
高一入队时，陈准对体育还没有太深刻的了解，只凭喜好选的篮球队。
陈准站楼上一直盯着她进门。
“那暴力？强悍？”
哪儿来的什么蚊子，他准是看她睡着了，心理不平衡。
她大步流星从门前树荫下走过来，离老远没看见人，光看见腿了。
金钟罩：“不看看？”
“别说话。”
“漫画书你要不要……”
陈准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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