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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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房刘叔刘婶在住，偶尔我也留宿，剩下的都是狗舍，有个后院，它们平时在那里放风。”“不如你们年轻人火力旺啊。”老爷子仍然背着手，看山坡上两只狗打闹，叹道：“端午这狗好，来报恩的。”
没来由的，许岁心情很好：“还留着呢，这么多年没用坏？”
许岁很难掩饰内心的震撼：“这都是你们救助的？”
许岁没有想到，有天会目睹百余只狗在她面前吠叫的盛大场景。
这时候，矮山坡上传来端午的叫声，两人回头，就见它和另一只黑狗滚作一团。
老爷子拎根狗绳，背着手慢悠悠走过来。
陈准没看她，又问一句：“那您说，美梦成真那天来的快不快？”
她把端午抱满怀，抚摸它背部毛发，仍然是柔软光滑的手感，它肌肉紧实发达，没有异味。陈准把它养的很好。
许岁顺着护网往里走，每个格子间都按体型将狗分类放置，大中型犬有金毛、哈士奇、萨摩，小犬有比熊、贵宾等，但多数还是中华田园犬。
“也没什么异味。”
“这里很干净。”
陈准没动，就那样歪着头含笑瞧她，半刻，“大家都觉得你乖，其实你眼睛一转就一个坏主意，对不对？”
他原本做着老死不相往来的打算，哪成想和她还有交集。这一瞬间，他有种带球越人上篮的兴奋感，完全掌握主动权，心思越发放肆。
“大一下学期。”
许岁笑笑。
之后两人都沉默，焦点没在一处，眼中的风景也各有不同。
端午立即把残缺的右前肢放到许岁掌心。
陈准笑了下，认同地点点头。
端午属于烈性犬，一般不跟救助站里其他狗接触，但这附近有人养了只德牧，两只同为公狗，却对脾气得很。
陈准说：“姻缘。”
“年轻人，别贪心。”
陈准主动把绳子递过去：“你送的，还记得吗？”
“您棉衣都穿上了，冬天穿什么？”
“您说过不止一遍了。”
其实天气已经很冷了，湖边的风偏硬，专往人骨头缝里钻似的。
“早不记得了，那时候我和同桌在礼品店转了好几天，头疼送什么……”许岁余光感觉到他的注视，止住话，垂了下眼，然后迎上他的目光：“你看什么？”
狗的主人是位干瘦的老爷子，平时神神叨叨的，逢人就想算一卦。
端午转向许岁，歪了下头，片刻间再次摇起尾巴，脑袋直往她怀里扎。
最后三个字，他声音轻飘飘的，顺着风吹来的方向进入她耳中，害得她心跳莫名漏掉半拍。
陈准把刚才的话还回去：“当你夸我了。”
“吃了吃了，随便吃一口。”
陈准说：“我很开心。”许岁没问原因，随便接了句：“是吧。”
“一部分吧，有些回归新家庭了。”
他说：“还想问问你哪里买的，耐用得很。”
饭后两人牵着端午去后面水库边散步。
许岁不禁抬头看陈准：“考虑得真周到，它们很幸运。”
老爷子哈哈笑起来：“早就帮你算过了。”他伸手比划着：“送你四个字，美梦成真。”
许岁说：“你觉得有意义就好。”
逗留片刻，陈准带许岁去后院看端午。
陈准苦笑：“我等太久了。”
许岁拢紧领口，摘了根快干掉的狗尾巴草在手中把玩，转移话题说：“你现在挺了不起的，你把救助站做的很好。”
陈准挑了挑眉，没把他的话太当真，端午整日?在基地里，他也几乎三点一线的枯燥生活，哪儿来那么多危险。
陈准解开牵引绳，叫端午撒会儿欢，他和许岁走去湖边的长凳上坐。
许岁注意到他手中的牵引绳，隐隐觉得眼熟。
“你想算什么？”
陈准把门打开，蹲下来揉了揉它脖子：“瞧瞧，认不认识？”
老爷子转过头来，仔仔细细端详陈准一番：“这狗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往事不堪回首，陈准扭头看了许岁一眼。
它们聚集在每扇护网前，扒着网格，摇着尾巴，像是欢迎她的到来。
中午时，刘婶炒菜，许岁和陈准留下吃饭。
陈准说：“我大学搬出家里后，端午就住到基地了，方便照顾。”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的？”
陈准笑着：“大爷，吃了没？”
陈准捡起一旁的木棍，用力往护网上敲打几下。狗狗们通人性般，叫声渐渐平息，只拿期待的眼神望着两人。
“对它们来说，不再流浪就是最大的拯救。”
那时候刚和许岁闹掰，陈准除了上课和训练，将大部分精力都用到了组建动保基地上面。
深秋的风景没什么看头，遍地野草和树木变成枯枝，烂叶也快融入泥土里。
“哦，是么。”他有意哄老爷子开心：“您还是帮我算算别的吧。”
陈准简单介绍了下，先带着许岁和刘叔两人打过招呼 ，随后进入狗舍参观。
许岁放开它，摊开手掌：“手。”
他侧头看了她一会儿，见她垂着眼，睫毛微颤两下，不知如何接他的话，于是暂时放过她：“其实事业有成的男人才更有魅力吧。”
陈准谦虚：“刘叔打理得好。”
“没奢望这一切有天被你知道。”
许岁接过来，找到上面她绣的“端午的狗陈准”那几个字，暗笑自己当年幼稚。
陈准笑了笑：“它朋友来了。”
陈准一时没说话，旁边许岁动也不动，快要变成隐形人了。
陈准难得没有抬杠，挑唇笑笑，坐正身体。
端午年纪大了，待遇要好些，单独住在一个隔间里。
许岁也蹲下。
山坡上，两只狗正在上演你追我赶的戏码。
陈准心说哪儿舍得用，听了林晓晓的话，今天特意带来。
“提供一个容身之所罢了。”
端午见陈准来了，从垫子上使了点力气才爬起来，边往这边走边扭屁股，咧开大嘴，吐着舌头，哈哈地笑。
老爷子摇摇头，能力以外的事他从不乱说：“这我要能算出来，不成神仙了。”
陈准指给她看：“我在每个隔间上面都安装了水管，方便冲刷地面和给它们洗澡，能够避免群居带来的细菌感染。用物流木架做的床，隔潮隔热也通风。”他抬抬下巴：“那边墙壁上挖了洞，它们可以随时去后院放风晒太阳。”
许岁定了定神，玩笑答：“当你夸我了。”
那一瞬，许岁心中滋味复杂。
许岁揉它脑袋，表扬道：“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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