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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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见没人应,嘀咕着将手机拿远了点,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人名,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顾清潼手忙脚乱的关了音响,清清嗓子,老老实实地喊了声:“大舅。”
“你又出去鬼混?”宋徹语气严厉。
“没,在家呢。”顾清潼道,“你要是不信,我们视个频?”
宋徹也不知信没信,没再和她纠结这个话题,沉声问:“你前天和人打赌说要退婚是怎么回事?”
顾清潼:“……我喝多了,开玩笑的。”
“你一个女孩子,整天在外面喝的醉醺醺的,像什么样?”
顾清潼敷衍:“嗯嗯,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宋徹拿她没脾气,顿了顿,问:“你和沈茂……”
“我和沈茂好着呢,过两天我带他回去吃饭,你就别担心了啊。”顾清潼打断,“大舅,还有什么事吗?要是没事我就……”
“潼潼,你有空还是要多回家看看。”
顾清潼的声音戛然而止。
“舅舅知道,方宜嘉的事你心里一直有根刺。但你妈去世这么多年,加上你……”
宋徹顿了顿,叹了口气,劝道:“你爸有新家庭和孩子很正常,不是方宜嘉也会是别人,你不要任性。”
“所以我回去干什么呢?”
顾清潼很轻的笑了下,脸色平静,声音却微微发着抖。
“大舅,你知道的,他并不是我爸。”
“潼潼,你是你爸爸一手带大的,这十几二十年的养育之恩难道不比血缘关系重要?”
“你和沈茂的事你爸爸白天还打电话让我劝劝你,就怕他亲自跟你说你会反感。你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他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
宋徹试图举例说明:“你爸爸他就是从小在宋家长大,相当于宋家半个养子,这么多年……”
顾清潼心不在焉的想,是啊,这么多年,你们就养出来一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她懒得再听,把手机扔到一边,猛地沉进浴缸。
水流灌进耳朵,漫过头顶。
水压带来的嗡鸣声中,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灯光被折射出七彩的颜色,从水底向上望,水面像是撒了把碎钻。
在憋气的轻微眩晕感中,顾清潼想到宋徹方才的话——
“他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
是一直,一直,一直都不好。
即使在他还不知道她不是他亲生的时候。
顾清潼想起小时候学游泳,大概是五六岁的年纪,顾屿生亲自教她。
他不顾她的反抗哭闹挣扎,摁着她的后脑,一次又一次将她压进水里,欣赏着她窒息、溺水时的狼狈。
然后告诉她——
“学游泳都这样。”
“潼潼,爸爸是为了你好。”
“你不能这么娇气,再这样,爸爸就不喜欢你了。”
而他还会在事后专门抽时间带她去游乐园,耐心的陪她一整天,送她喜欢的芭比娃娃,和可可爱爱的小动物。
让她相信,爸爸是真的为她好。
等彻底安抚好她的情绪后,开始酝酿下一次的暴行。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让她怕他,又离不开他。
还是十一二岁时,外公宋琛觉得顾屿生把她养的太过娇气了,将她接回宋家住了大半年,她才隐约意识到顾屿生对待她的态度不太正常。
尽管如此,她也一直坚信爸爸是爱她的,只是他的方式和别人不太一样。
即便她能够感受到顾屿生不经意间流露的恶意。
因为父母不一定爱孩子。
但孩子一定爱着他们的父母。
所以她一直欺骗着自己,骗的自己都信了。
直到她长大,直到她一次又一次的被打碎,直到她发现,哦,原来这个人不是我爸爸。
……
-
沈茂晚上在蔓宁酒店有个应酬,结束后,和海外分部还有个跨国会议。
他懒得回家,直接去了顶楼的套房。
路天明把会议摘要发给他,沈茂看着看着,却莫名有些走神。
他按了按眉心,去吧台倒了杯冰水一饮而尽,随后推开窗,在十二月的冷风中给自己点了根烟。
抽到一半,路天明敲门,提醒他会议即将开始。
沈茂熄烟,关窗,去书房开会。
打扫过的房间理应不会有味道,可总觉得,鼻尖似乎萦绕着顾清潼的气味。
整场会议,沈茂都有些心神不宁。
会议结束,他打电话给前台,让保洁上来把房间重新打扫一遍。
然后开窗通风。
一小时后,沈茂从浴室出来,在被冷风吹的如同冰窖的房间中躺上床。
一闭上眼,那味道再次出现,幽幽的,直往鼻腔里钻。
那是什么味道呢?
是清晨初绽的玫瑰;是刚刚启封的红酒;是她汗湿的肌肤……
沈茂猛地的睁眼,打开床头灯。
起身之际,余光捕捉到床头与床垫缝隙间的一抹黑色,还没来得及反应,手指已经先一步将那东西够出来。
“……”
是她的内衣。
手指下意识的揉捻一下,指尖滚烫,仿佛是她肌肤的触感。
嗅觉,视觉,触觉,连同身处的房间,共同织成一张记忆的网,那晚的片段一瞬间扑面而来。
她堆雪般的身体,不盈一握的腰,白腻的后颈,泛红的眼尾,以及情到极致时,带着哭腔的喘叫……
沈茂呼吸一停,闭了闭眼——
这觉没法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