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离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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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了自己的脚步。</p>

    忙着说话的郝楼没顾上刹车，直直撞在了他的背上。</p>

    郝楼正纳闷这祖宗为什么停下呢，视野的余光便顺着言景的视线定格在垃圾桶上的一束花上。</p>

    那是一束已经被雨水打湿，有些颓败的向日葵。</p>

    被精心地包装过，附上了贴心的贺卡与信，贺卡上，红色的水彩笔工整地写着：</p>

    “言景0520毕业快乐！”</p>

    快乐后，还画着一个可爱的爱心。那行字在雨水浸润下已经消融，墨汁沿着白色卡片顺流而下，似泪水般挂在皱巴巴的纸片上。</p>

    郝楼的神色瞬间显得有些尴尬，慌忙解释道：“额，可能是小吴他们忙忘了，不是故意把花扔掉的。”</p>

    之所以会解释。</p>

    是因为郝楼记得，言景对公司提过的唯一一个要求就是：</p>

    “不能把粉丝的礼物扔掉。”</p>

    这个要求事实上有些困难。</p>

    因为言景的礼物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他本人已经三令五申不许送礼物，尤其是贵重礼物，但还是会有粉丝送一些自己的手作，花束。</p>

    有些礼物会如约送到言景手里。</p>

    更多的，在言景不知道的时候，助理们会嫌麻烦扔掉。</p>

    郝楼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但他没想到这一次会被言景正好逮住。</p>

    怪就怪，今天下班太晚了。</p>

    “别在意。”</p>

    郝楼又劝道：“反正花也总会败的，最后还是要扔掉。”</p>

    言景没有对他的言论发表任何见解。</p>

    可临走前，郝楼看见言景把花束中央的贺卡与信封拿了起来，又在这束已经大部分被雨水溅湿的花束中，挑选了一朵还算完好的向日葵，插在了自己的上衣口袋处。</p>

    灰色的世界里，瞬间有了色彩。</p>

    郝楼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知怎的有些愧疚。</p>

    不过这股愧疚只是一瞬闪现，很快便消失不见。</p>

    等两人上了保姆车后，郝楼就已经将这件事完全抛到了脑后，专心致志开始给言景继续洗脑起来。</p>

    “我说的话你继续考虑考虑。”</p>

    “刚刚咱们李总又给我发消息了，说是之前报给你的条件如果你不满意，我们还能继续谈。”</p>

    “你也知道咱们糯米有这个条件，不管你是想拍戏还是继续出歌，糯米都能满足你。”</p>

    “而且你说不喜欢带货割韭菜，不喜欢陪酒，也OK的。这些商务以后都不会找你了，只要你能继续留在糯米，一切都好说。”</p>

    “至于东方那边，李总让你别在意，他会处理好。东方的剧以后还想上咱们的平台，不可能不给李总这个面子。”</p>

    郝楼说的口干舌燥，终于是累了，见言景始终不给回应，忍不住问：</p>

    “怎么样？”</p>

    保姆车里安静下来。</p>

    除了窗外车轮摩擦地面，溅起泥水的声音。</p>

    什么声音都没有。</p>

    言景一直没有开口，郝楼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方才说话的时候他仍然是带着耳机，却不是在听歌，而是在打游戏。</p>

    郝楼一下子生气了。</p>

    好家伙，合着他这么费劲口舌，言景是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啊。</p>

    还玩游戏。</p>

    今天演唱会这么累，他竟然还有精神玩游戏。</p>

    他是有多喜欢玩游戏啊。</p>

    难怪刚刚在休息室里说自己要去玩游戏呢。</p>

    提前预告是吧？</p>

    很快郝楼发现不对，言景只是单纯的拿着手机，手指并没有在屏幕上操作，所以他并没有“玩”游戏，而只是看。</p>

    看什么呢？</p>

    直播？</p>

    郝楼很快想到了孟可昭方才的话。</p>

    但他立即否定自己的猜测。</p>

    言景的性格，绝无可能去当一个游戏主播。</p>

    记住，是绝无。</p>

    他老妈子心态发作，径直拿走了言景手里的手机，又强行卸掉了言景的耳机，言之凿凿道：“言景，能不能正视我的问题？”</p>

    被拿走了耳机与手机。</p>

    言景终于是将注意力放到了郝楼身上。</p>

    昏黄的车灯里，他本就淡漠的眼珠显得更加剔透，也更加疏离，而被这双眼睛那么直直看着的时候，会让人产生一种打从心底里的震撼。</p>

    “我没有不正视。”</p>

    言景语气如常，一字一顿，戳破了问题的关键：“是你不正视。”</p>

    郝楼觉得滑稽：“我？”</p>

    “不错。”</p>

    “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不正视了。”</p>

    “很简单，第一次公司提出续约的时候，我已经给出了答案。”</p>

    “……”</p>

    郝楼一瞬间哑口无言。</p>

    的确。</p>

    早在半年前，公司就想早早续约言景这颗摇钱树来着。</p>

    可言景一口回绝。</p>

    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不续约，无论开什么条件都不。”</p>

    那个时候言景都还不认识东方总裁呢。</p>

    更别提得罪。</p>

    想到这里，郝楼头皮发麻起来。</p>

    所以言景难道是真的不想续约，也不想在这个圈子里干了。</p>

    怎么会这样。</p>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p>

    难道他真的是和钱过不去？</p>

    如果真的是这样……</p>

    郝楼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p>

    正胡乱猜测着，这时。</p>

    嗡——</p>

    郝楼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下。</p>

    郝楼下意识低头去看，看了才想到这是言景的手机。</p>

    他不该窥探言景的隐私，但手机中显示的对话内容实在是太特别了，以至于他不自觉就刻印在了脑海里。</p>

    哪怕后来又过了许多许多日子，郝楼始终都还是无法忘记。</p>

    那段话是这么写的——</p>

    “景爹，什么时候上线？”</p>

    “救救儿子我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