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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几日,又看见崔昭如因生气而微有些苍白的薄唇。谢辰行退让了。
才不是因为别的。
她身体不好,才刚见面,就让她一回而已。
他伸出手,想要同对方和解。
崔昭如却受够了同他对视。
在谢辰行观察她的时候,他也在观察谢辰行。
好呀,瞧瞧她看见了什么?日光下头那一点隐隐发光的可不就是脂粉吗?那股子香腻动人的气味可不就是脂粉味吗?
狗屎竹马!不仅视人命猫命于无物,居然还开始涂脂抹粉?
哦也不对,也许是去花楼了。
毕竟他都变坏了。
崔昭如超冷酷地扭开头,抱住太后的手,将谢辰行仍在一旁,嘟嘟囔囔道,“阿婆,什么时候用膳,我都饿了。”
太后一听便不再捉弄两个小孩儿,笑眯眯地传了膳。
饭桌上,被无视的谢辰行与超倔强的崔昭如继续对战到底,令长公主与太后吃了一桌的笑菜。只是在吃到一半时,崔昭如忽然站了起来说吃饱了还有旁的事,得到首肯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长乐宫里没什么礼法,长公主与太后也没多想,只觉得两小孩才吵完架,不想见面也很正常。青梅竹马总是这样,再大一些就更亲了。
谢辰行却觉得不对劲,皱着眉头道,“用膳用到一半便走!”
长公主敷衍他,“是呀是呀。”
谢辰行:“姑母怎么也不管她,这样乱跑,闯出事来怎么办?”
长公主乐呵呵,“不用管,多半又是去看太子了。”
“看太子啊……看太子?”谢辰行大梦初醒,顿时放了筷子,“那我得去看看,”说完他又觉得不大对劲,十分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免得她惹出什么事。”
少年走得急匆匆,朱红衣袍一点儿云彩也没留。
桌前的长公主眉梢带笑,“母后您瞧瞧,都会掐酸吃味了。”
太后脸上也是笑,她们就乐意见两人关系好。
她饮了一口乌鸡汤,说,“当年鉴空大师说阿绪及笄前最好去北州养着,待到回京再去他那儿一趟。这些日子暖和,正好能去。
“我晚些就去安排。”长公主点头。
太后:“要五郎与阿绪一块去,正好要鉴空看看面相,当日他便说那玩意幼年瞧不出。”
长公主:“自然,正好多年没见,两人一块儿出去走走,也能增进些感情。”
太后将温热乌鸡汤握在手中,想了想说,“倘若没什么问题,婚事便在阿绪及笄后定下来罢。”
长公主挑眉问道,“及笄礼?”
太后点头,“北州荒凉,咱们又都不在,阿绪那及笄礼办得也不好,便在上都再办过一次,日子就挑——”她菩萨般慈和的面目中涌现些微悲伤,停了停才说,“就定五月初三吧。”
骤然听见这个日子,长公主眉心皱了皱,她的脸上出现与太后一样的神情,似乎在缅怀什么,过了会儿才点头,“也好。”
她又说,“只是明月那儿……”
太后不以为然道,“出不了岔子,她是思绪过多,总觉着旁人要害她才成了那个古怪模样。上头有个皇后,她也不大快活。不过那位置终究是五郎的,等到尘埃落定,她自然就不会多想了。”
她叹了一口气,“放心吧,她会对阿绪好的。”
得了太后的答复,长公主连日的阴霾才微有散开,转头便去盘算日子,令人准备去白马寺礼佛的事。
崔昭如并非无故离开,是她看见青枝在外头转转悠悠,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果不其然,她一出来,青枝就和她说。
“李为适才过来说太子殿下中了毒。”
李为便是重光殿内太子的侍仆。
崔昭如皱起眉头,直往外头走。
青枝一面走一面说,“说是饭里水里都被人下了药,现下不知是什么情况。”
饭菜也就算了,居然连水也不放过。
想着小猫同人喝的是一处地方的水,崔昭如心里多了几分急切,她直接坐上之前去重华殿接她的轿辇。
这是许多年前谢辰行送给她的,也是她今日险些送谢辰行礼物的原由。
本来刚与和谢辰行吵过架不应该用对方的东西,可现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靠她这幅孱弱的身子与软弱的腿脚,走到重光殿说不准已是人与猫皆呜呼。
事实证明,崔昭如想得并没有错。
她到重光殿的时候太子已是面白如纸,榻边的李为在哭天嚎地,活脱脱一副太子已逝的模样。
“怎么不去找太医!”崔昭如一边走近一边问了句。
李为:“殿下不让,说他正在受罚,且——且这事又是卢大人做的,殿下不愿闹大……”
卢真做的,那不又是谢辰行的心愿吗?
他打人就算了,现下还能要人命了?
崔昭如气得牙痒痒。
不过此时没有什么比人命更要紧。
崔昭如走到榻边,因不知是什么毒,且看上去十分严重,她直接上手扶起卧倒在床的太子。
此时的崔昭如并没有意识到对方是清醒的,并且不安分的手是仿佛不经意落在她的腰畔,并将她发尾绑着的红色绸带缠在指尖,令神圣的医患场景徒生几分暧昧气息,直接导致闯进来的谢辰行失去理智。
在谢辰行眼中,这就是两人情深相拥。
这才几日啊!
他直道,“崔阿绪!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