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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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上了马车后,明若便将袖子里的银票塞给了驾马的车夫,道:“往城外走,越快越好。”一路颠簸。
许氏虽半靠在沈菀荏身上,可面色却仍是愈发惨白起来,只她不肯露出半分难受的神色,只用帕子捂着嘴死命强撑。
沈菀荏替许氏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哄着她道:“母亲,再忍忍,出了城就好了。”
声音温柔似水,一如幼时许氏哄她入睡般亲昵。
两炷香的工夫后,马车到了城门脚下。
守备的护卫早已接了殿前司的密令,有犯妇出逃,要严格核查每个出城人的路引文书,遇上车马也要查的一丝不漏。
沈菀荏与许氏所在的马车也不例外。
听着外头侍卫们此起彼伏的盘问声,马车里的沈菀荏已是紧张得脸色泛白,纤长的指甲掐进肉里也不知疼痛。
驾马的车夫照例下了马车,侍卫将搜了他的身后,便低喝问道:“马车里载的是人还是物。”
那车夫也被这阵仗吓得冷汗直流,便支支吾吾地回道:“是……货物,小的接了主家的令儿拖去庄子上。”
那侍卫眼毒的很儿,见他双眼飘忽不安,便冷声道:“照例盘查。”
说罢,便要去撩开那马车的帘子。
沈菀荏心跳得极快,半边身子与许氏紧紧抱在一块儿,心里半是绝望半是伤心。
若是这一回被抓回去了,只怕母亲进宫一事,便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以母亲那刚强的性子,必是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兀自伤怮之时,凝着泪花的杏眸已是泫然欲泣。
外头却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喝住了要撩开帘子的侍卫:
“放他们走。”
声音磬如山泉,一听便知是殿前司首领郭哀。
那侍卫果真不敢再造次,老老实实地放了沈菀荏所在的马车出城。
直至马车驶到京城外的庄子上,沈菀荏仍是疑惑不解,他们沈家与郭哀并无半分交情,他缘何要出手相助?
明若想得开些,便道:“兴许是齐正大人在背后相帮。”
沈菀荏这才点了点头。
她们如今所处的庄子在京郊外极为偏僻的地方,因着许氏受不住马车颠簸,便迫不得已在庄子上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再动身去燕州。
沈菀荏早已遣人将许氏惯常喝的药事先放在这庄子上,明若负责煎药,沈菀荏则替许氏铺床熏被子。
药煎好后,许氏秉着一口气喝了大半碗入肚,还破天荒地用了几口清粥。
离了京城后,她面色瞧着也好转了不少。
沈菀荏见状则欣慰地一笑道:“大夫说过,若母亲能喝得下药,这病便有的治。”
明若也泪眼汪汪地说道:“咱们既逃出了魔窟,一切便都会好起来的。”
许氏也忍不住落了几滴泪,她便是此刻狼狈至极,也比旁人多了几分西子捧心般的娇柔之态。
也难怪那九五之尊,隔了这么多年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阿若说的没错,待过些时日父兄出了狱,一切皆会好起来的。”沈菀荏轻柔地靠在许氏的床榻边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心里安定极了。
许氏说了会儿话后便有些气力不济,沈菀荏替她掖好被子后便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庄子上月朗风清,时值入夜也比白日冷上几分,夜风吹起廊角的银杏树,引出些“窸窸窣窣”的细微动静来。
沈菀荏多瞧了几眼廊角,因着未曾点灯的缘故,瞧不太真切。
明若见状便问道:“姑娘在瞧什么呢?”
沈菀荏盯了半晌也没瞧出个名堂,便笑道:“总觉得角落里有人,许是我多疑了。”
昔日的娇贵小姐,如今却东躲西藏,也是苦了她。
明若正要安慰她几句时,却见廊角那儿亮起了一道烛火。
她疑心是自己看错了,便揉了揉眼睛,又往廊角看去。
一团乌漆墨黑的阴影之中,几道明亮的烛火不合时宜地在回廊的转角处亮起,有序的脚步声撕破了夜色的静谧。
下一瞬,张安公公领着一群太监现了身。
只见他提着五彩琉璃盏走到了沈菀荏与明若所在的直廊之上,迎着她们惊惧万分的目光,含笑走近沈菀荏的身前。
他那似笑非笑的脸上并无半分恼怒之色,只是黑眸里划过几分势在必得的冷厉,说话时的音调亢长顿挫:
“陛下托奴才问小姐您一声,夫人这一日的马车可坐累了?若是坐累了,还是回宫里休息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