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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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屋内便只剩下沈菀荏与裴池两个人。经了在洞穴里荒唐的一夜。
沈菀荏如今待裴池不似从前一般,小心谨慎里还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赧。
他那灼人的视线总惹得她手脚也不知晓该往哪里放去。
裴池未曾察觉出沈菀荏的异样来。
昨夜让沈菀荏身涉险境,几乎到了九死一生的地步,他即便不是什么好人,总也觉得亏欠了沈菀荏,这才安排了她去见一见锦怀姑姑。
若是能借此机会瞧见许氏一面,也算是自己对她的补偿了。
只是如今立在他身前扭捏着不肯抬头的沈菀荏,面上却不见半点喜悦之色。
裴池便捏着她的手,将她往自己这儿拉近了半寸,问道:“没见到吗?”
若是没见到许氏。
于沈菀荏来说,着实太过可惜。
裴池问话时便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生怕触到她心里的伤痕。
这点小心翼翼落在沈菀荏的耳朵里便是裴池隐于粗粝态度下的柔情。
从火场救下自己,将自己收留在澄园,递信进宫,带自己来宫宴,昨夜逃命时的细心照顾,再到安排自己与母亲相见。
沈菀荏只是不明白,裴池为何要对自己这样好?
方才许氏说的话仍回荡在沈菀荏的耳畔。
她说:“患难见真情,齐正大人不可靠。”
“裴世子是个好人,既是煞费苦心地护着荏儿,那母亲也就放心了。”
“荏儿要好好活着,不要恨,也不要去怨。”
“若是荏儿有心悦的人,便随心而动,不必怯弱,也不必妄自菲薄。”
思及许氏的谆谆良言,沈菀荏便霎时红了眼眶,泪珠凝着眼眶之中,眼瞧着便要应声落下。
裴池愈发惊诧,只以为是她在那些宫人太监手里受了什么委屈,便急声问道:“哭什么?”
这一句话却让沈菀荏死死压着的情绪崩如决堤,她便泪眼涟涟地望着裴池,杏眸里盛着纯澈热切的光亮。
她自来是个勇敢的人。
昔年的上元灯节,她便迎着漫天烟火,衷心地对着眼前人允下诺言,只愿:“与君相守一生。”
如今她也未曾褪去任何勇气。
此时此刻,她便迎着裴池担忧的目光,以纤弱的身姿交付出自己诚挚的心意:
“爷喜欢我吗?”
“上元灯节时,我允下的那句诺言,爷还记得吗?”
明若被石嬷嬷差遣着行宫来回跑了一趟。
终是赶在了黄昏时分回了厢房。
她心里料定是这石嬷嬷有意在戏弄自己,否则明明明日就要回京了,何必要自己去花园里摘花做玫瑰花露。
哪里来得及?
好在这一趟也不是全无收获,明若在回厢房的路上遇见了行色匆匆的郭哀。
他仍是那副俊朗的模样,长身玉立,身姿挺拔,逢人便先带了三分笑。
明若掩下美眸,侧过身去不让郭哀瞧见自己脸上的伤疤。
郭哀也未曾认出她来,眼瞧着便要越过她往厢房的方向走去,明若便出声唤住了她,只道:“奴婢见过郭大人。”
郭哀停下了脚步,虽是盯着明若瞧了半晌,可却认不出她是谁。
还是明若说了句澄园,和手臂上半截火伤留下的印记让郭哀忆起了她的身份。
郭哀至今仍记得那日在澄园,沈菀荏笑着冲出来抱住眼前女子时脸上欣喜的神色,那样漂亮且纯澈,映的庭院里的那株粉桃都失了颜色。
只是再美丽再耀眼,也不属于他。
多贪看一眼,都是对世子爷的背叛。
郭哀神色柔和了不少,便对明若温声说道:“姑娘不必客气。”
明若听后也不敢抬头,既是道过了谢,她也不想多与郭哀接触。
总是男女有别,更遑论她的容貌已不复当初。
郭哀却未曾离去,蹙眉思虑了半晌后,忖度着问道:“澄园可是新买了丫鬟?你在这儿,沈……小夫人由谁伺候?”
他险些失言,懊恼着自己对沈菀荏的称呼。
只是话已然说出了口,他也不会后悔,只目光灼灼地等着明若的回答。
明若虽是有些讶异,却还是一五一十地回道:“小夫人也在五台山。”
郭哀一怔,随即便慌乱地啧了啧舌,只道:“原来如此。”回味却不知怎得染上了几分苦涩。
明若解释了一通后,便与郭哀躬身说道:“奴婢先告辞了。”
郭哀目送着明若离去后,思绪渐渐飘远,忽而回到了自己曾是显国公府马前卒的时候。
那时沈家如日中天,与裴家商议起了婚事。
两家走的近些后,沈菀荏隔三差五地便来显国公府作客。
那时的她堪堪及笄,容颜清丽又娇艳。
一身烟粉色百蝶裙,杏眸盈盈一笑,便露出莹润的娇憨之态。
郭哀从不曾见过沈菀荏这样的女子。
半是动人心魄的妍丽,半是莹白似珠的纯稚。
那日自己犯了个错。
家中病重的老母又等着银钱救急,自己在显国公府内没有根基,凡事也不钻营,遇上了这样的急事,管事的也不肯相帮。
沈菀荏恰巧经过时便听闻了此事,她也未曾惊动管事的奴仆,只让身边的婆子递给了自己一锭银子。
这一锭银子,让母亲活到了自己脱籍入御前司的时日。
于沈菀荏来说,这是不足挂齿的小事。
于郭哀来说,却是他微末之时的光亮。
他不明白为何世子爷会弃了这样好的沈菀荏于不顾,却与那表小姐姚如霜纠缠在一块儿。
那时他尚且是个奴仆,不配也没有资格去肖想沈菀荏。
如今好不容易坐上了御前司首领一位。
沈家却已满门覆灭,她也成了世子爷的外室。
郭哀心潮澎湃,心内百转千回。
漫长的纠结之后,他仍是迈开了步子,往明若离去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