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遗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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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p>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还有亲眼见到他们的一天。”</p>

    简宁坐在一旁什么话也没说，眼睑低垂，面色平静，可是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浮起青筋。</p>

    简蓝跟着哭了，她觉得胸口沉甸甸的，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伤心的同时，又有一口腾腾怒气堵在喉头，上不上下不下，让她的胸膛剧烈起伏。</p>

    厅堂里安静了几瞬，老村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谢谢你，把他们带回来。”</p>

    说着站起，想要给简宁鞠躬。</p>

    简宁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他，没受老村长这个大礼。</p>

    “带我去看看他们吧。”简宁说。</p>

    这些年虽然无法找回他们的遗骸，但是黑水村还是在村祠堂里放了他们的牌位，村民每年都会为他们祈福。</p>

    老村长点点头，“好，你们跟我来吧。”</p>

    黑水村的祠堂在村广场上，几年前重新修建过，红墙拱檐，古色古香。</p>

    此刻祠堂大门已经打开，尽头高低错落地放着牌位，线香静谧地燃烧着，烛火在夜色中轻轻跳动。</p>

    老村长领着简宁和简蓝来到牌位前，佝偻着背站在一旁不说话。</p>

    简宁从供桌上抽出三条线香，借着烛火的光点燃，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后，把线香插进香炉里。</p>

    简蓝正想学着简宁的样子，简宁的手就伸过来了。</p>

    “给我吧。”</p>

    简蓝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简宁要的是她手上的提灯。赶紧用双手把提灯送上。</p>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简蓝觉得这盏提灯好像比之前亮了许多。</p>

    简宁接过提灯，将它放在供桌上。</p>

    “回家吧。”</p>

    数道流光从提灯里飞出，飞向牌位。</p>

    简宁突然咬破手指，鲜血并未从他的手上滴落，反而浮上虚空。血色裹挟着金光在虚空中画出繁复的图案，如同梵音靡靡，安抚受伤的亡魂。</p>

    桌子上的牌位开始剧烈晃动，发出哒哒哒的声音。</p>

    在血光散尽后，重归平静。</p>

    “哥……”亲眼见证这一幕的简蓝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三观再次被颠覆，她抬头看着简宁，想问又不敢问。</p>

    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声问道：“哥，他们是去投胎了吗？”</p>

    “他们……”简宁的视线落在安静的牌位上，目光深邃晦暗，“在等一个道歉。”</p>

    简蓝抿了抿唇，等出了祠堂，回到老村长家里，她终于忍不住骂那个死不道歉还死不要脸想要否认历史的国家。</p>

    简宁在一旁静静听着也不打断他，有时候还认同的点点头。</p>

    等简蓝骂够了，突然意识到不对劲。</p>

    “村长爷爷呢？”</p>

    明明是老村长带他们去祠堂的，怎么回来就没看到人？</p>

    简宁抬头看向前厅和后厅隔断的墙壁。</p>

    简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忽然愣住了，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p>

    墙壁中央挂着一张遗照。</p>

    遗照上的老人白发苍苍，满脸沟壑，左眼因为受伤而紧闭着，他正是黑水村的老村长。</p>

    他静静地对上简宁的视线，嘴角似乎向上弯了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