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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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柔柔才经受过剧烈震荡的心尖又激颤了下。与此同时,潜意识里的警惕围拢而来。
她勉强笑了笑,重复:“这点小事,秋桑会帮我的。”
少年默默无声地放开了她的足踝,鼻尖酸意浮动,轻声道:“那你好好休息。”
他扭过头,看也不看她一眼,起身大步往外迈去,却错了方向被屏风挡住,推开屏风直接出去了。
刚拿了药走到内室门口的秋桑,迎面看见眼眶红红的慕小侯爷气呼呼地走了,茫然地跑到内室,进来一看,颜柔柔已自己脱了鞋袜,抱着双膝,垂帘蜷缩在床角。
床头还放着一件玄色外衣,正是慕玄白今天穿的那件。
秋桑紧张地问:“这是怎么了?”
明明出去的时候两个人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后,一个哭成这样,一个气成那样?
隔着纱帘看不清晰,秋桑只听颜柔柔哑声道:“没事。秋桑,放下药就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秋桑心里有许许多多的疑问,但颜柔柔都这么说了,只好忍住。
她将药放在桌上,尝试着安慰了两句,扶好被慕玄白推歪的屏风,关上门出去了。
夜里颜柔柔望着帐顶,流了一枕的泪。
家里出事那年,她才六岁。他们说,是爹爹做了错事,才连累家人,族里都没人敢收留他们。哥哥却说,不是那样的,爹爹不可能做那样坑害百姓的事。
他每天早出晚归四处求人,四处碰壁,最后他说,我们去京城吧,去京城状告那些贪官污吏,洗脱爹娘的冤屈。
他们一路跋山涉水,饮风咽尘到了京城。
下着鹅毛大雪的那天晚上,晏兰溪看见哥哥咬破了手指写下一纸血书。他摸摸她的头,说,兰溪,等这一切事情解决,我们回江南,再把晏家支撑起来。以后,哥哥带你去想去的任何地方,让你继续做自由自在的晏家小姐。
天蒙蒙亮,他在晨曦里笑着朝她一挥手,去了。
等天黑了,他是被人抬回来的。
六岁的晏兰溪不明白,为什么昨夜还用暖暖的手掌抚摸她头发的哥哥,从外面回来便死了。
满腹牢骚的衙役把担架往门口一扔,说,登闻鼓敲了没两下他便倒地不起了,是突发恶疾死的。
她牵着四岁的小侄子,茫然地看嫂嫂哭喊着捶打哥哥不再起伏的胸膛,哥哥单薄的衣襟里露出一张烧得只剩小小一角的血状。
她去拉哥哥的手,哥哥的手冰凉冰凉,还残留昨夜那道伤。
哥哥死了,嫂嫂卖了所有能卖的东西,给哥哥换了一口薄棺,说等来年,带他回江南下葬。
晏兰溪没能等到那个回江南的春天。嫂嫂绑了她,把她卖进了争春楼。
这些年,晏兰溪一直想,嫂嫂亦有苦衷,她得拿她换回家的盘缠。春天的时候,她一定带着小侄子,扶着哥哥的棺回江南了。
原来没有,原来不是这样的。
哭够了,颜柔柔擦干眼泪,在帐中坐起身。
她下床坐到窗边,看高悬的明月。
爹爹和哥哥要她做个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晏小姐,可失了他们的庇佑,她连一顿饭嚼几下都无法自己决定。
他们是冤死的。可颜柔柔知道,兴许她穷极一生都做不到为他们洗脱冤屈。她连回江南都是奢望。
她不认命。
她得回去,去查究竟是谁害了晏家。哪怕是雇凶杀人,她也要报仇。
天不予晏家公道,那她自己来。
月洒清辉,夜晚静谧。蛙叫蝉鸣里,颜柔柔回想起那个神色冷郁的小少年。
小侄子还是个襁褓婴儿的时候,逢人就笑,哥哥疼他疼得不得了,走到哪里抱到哪里。
他如今不爱笑了。
颜柔柔的指甲陷进掌心。
他还记得那个总逗自己笑的亲生父亲吗?
慕玄白枕臂仰躺,隔帘凝视透进来的月光,手指无意识地划拉着青纱帐。他想起一件事。
苏姑母不知道晏家的事,但苏国公是知道的。
当年听说晏家的遭遇后,他怀疑过这是不是一件冤假错案。晏家不似那般无德人家,他和大哥流亡江南时,曾多次碰见晏家搭棚施粥。他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父亲,父亲承诺,会帮他查。
几个月后,苏家那位姑爷来信,说去年江南洪灾时,他恰任京通使协助救灾,这方面他能帮忙。父亲欣然同意,后来苏国公查出来了,说此案并无冤情。
父亲也就没在这件事上多费功夫,还对他说,这世上监守自盗、沽名钓誉者太多,有人能发一时的善心,却不一定能做一世的善人。
那时他还年幼,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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