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雪松的气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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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练到了八点多。</p>因为很开心，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p>
桃沢月海当然不累，她后来又托了几个球，但都不怎么理想，于是只好坐在旁边看他俩练。</p>
她给小跑过来的黑发少年递上水杯和毛巾。</p>
赤苇京治没有靠的很近，和她隔着一段距离，但桃沢月海仿佛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p>
称得上滚烫一词。</p>
他穿着深蓝色的半袖，肩背看着甚至有点单薄。</p>
但是凑近了，或者他动一动，肌肉线条就会很清晰的浮现出来。</p>
桃沢月海不动声色地收起素描本，仰着头看他：“要再练一会儿吗？”</p>
赤苇京治摇头：“今天就到这里，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p>
他甚至都不问顺不顺路。</p>
等两个少年收拾好，天更黑了几分。</p>
桃沢月海第一次在外面逗留到这么晚，她有点怕，往赤苇那边靠了靠。</p>
他或许也有察觉到她的恐惧，没说什么。</p>
木兔光太郎话很多，一路叽叽喳喳到校门口，还是觉得没说够。</p>
但是赤苇在催他，于是他不甘心的挥挥手：“那明天见吧，小桃！”</p>
“明天见，木兔学长。”</p>
看着木兔光太郎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两人才继续往反方向走。</p>
目的地是电车站。</p>
没人问对方搭哪辆电车，只是往前走，然后在看见熟悉的班次时，一起上了车。</p>
一切都很自然，仿佛他们已经一起搭乘过数百次电车一样。</p>
车上人不多，桃沢月海挑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赤苇京治就在她旁边。</p>
毕竟是连坐的，距离很近，手臂难免会碰到，桃沢月海偷偷看他。</p>
哪怕是冲过澡了，他的体温也还没完全降下来。</p>
擦在一起的手臂虽然隔着衣服，但那温度却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p>
到最后，桃沢月海竟觉得自己的身体也热起来了。</p>
很快到了赤苇京治平时上电车的站点，但是他一点要下车的意思都没有。</p>
按理说她现在应该跟对方说送到这里就好，可桃沢月海说不出口。</p>
一方面她确实很想和喜欢的男生再多待一会儿，另一方面，天已经这么黑了，她不敢一个人回家。</p>
于是电车继续朝远方行驶着，又过了几站，桃沢月海开口：“我在这里下车。”</p>
第一次和他说话，第一次一起吃饭，第一次一起喝奶茶，第一次一起打球……以及第一次，被他送回家。</p>
很多个第一次。</p>
人类原来是会被幸福溺死的吗？</p>
桃沢月海甚至觉得黑暗也没那么可怕了，因为赤苇京治就在她身旁。</p>
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他像不灭的星辰。</p>
她走路的步子很轻巧。</p>
长发顺着动作一起晃动着，莹白的月光和昏黄的路灯一齐落在上面，衬得那片水蓝色愈发波光粼粼。</p>
像澄澈的溪水，更像璀璨的银河。</p>
赤苇京治突然觉得掌心很空，想要牵住什么。</p>
他目光虽然隐晦，但桃沢月海对外界的视线颇为敏感，还是捕捉到了，她疑惑地看向了对方：“赤苇学长？”</p>
“嗯，我在想，桃沢今天传的那一球很准。”</p>
他在想，她那双和头发同色的水蓝色眼睛，漂亮的像是……</p>
就像是融化的月亮啊。</p>
桃沢月海不疑有他，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唔……感觉排球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p>
“哪里不一样？”</p>
“我参考了赤苇学长的托球，也计算出了一个合适的球路，包括角度力度都有考量，但是光这样，好像没法把球传好。”</p>
她似乎是真的在为这件事而感到困惑，赤苇京治也认真回复：“一个精准完美的托球，背后一定是有着成百上千次不完美的。”</p>
“哪怕是天才？”</p>
“天才的话，可能不完美的次数会少一些吧。”</p>
赤苇京治突然停下了，他侧着头看桃沢月海：“那么，你是因为什么而去学习排球的呢？”</p>
因为，想看你打球，不是在观众席，要再近一点，要看到你跳跃奔跑时绷紧的肌肉线条，和你的所有表情。</p>
她这么想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靠的很近了。</p>
桃沢月海踮着脚，左手攀在赤苇京治的手臂上，迫使他微微弯下了腰。</p>
两人的视线几乎齐平，呼吸也交融在一起。太近了，近到她颤抖的睫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p>
借着昏黄的灯光，她的皮肤像是被镀了一层釉，变成甜蜜的焦糖色。她的嘴唇前不久才对着他扬起过很漂亮的弧度，是樱粉色的，此刻正闪着诱人的光泽。</p>
赤苇京治觉得大脑开始混沌起来，思考仿佛变成了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p>
他几乎没法直视她。</p>
“赤苇学长的表情，好可爱啊。”</p>
桃沢月海突然这么说，她表情很认真的样子。</p>
赤苇京治的左手虚扶在她腰上，他喉咙微微滚动着，觉得手心有点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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