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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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站在一旁,微微弯膝,柔声解释。似懂非懂,凌柏蜷缩起身子,宛若收起炸毛的小刺,复又问道:“那你为何要救我?”
见小狼崽戒备心未下,梁婉清坦言:“臣女只是不忍殿下一人在这御道受人欺侮,举手之劳罢了,别无他意。”
“你说谎,我不信。”凌柏挣扎地自御道上爬起,踉跄着同梁婉清一行人拉开距离,“你若是想从我这拿走些什么,只管言说。我……我虽身无分文,但也不会白白占了贵人的便宜。”
凌柏这下意识的退却之举,却不禁让梁婉清感叹起他这些年的机遇。见他人示好,就立马要拿自己的东西去做交换。
太过机敏,又太让人心疼。
说实话,梁婉清自己也无法理解方才的行为,大抵是因为生在侯府,从未有过弟弟妹妹,头一次动了恻隐之心,但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好吧,的确不是无心之举,”她话音一转,掩袖低嗔道,“殿下就当是婉清被美色迷了眼,不忍佳人受辱,出手搭救一位清新俊逸的贵公子。这个解释,殿下可还满意?”
梁婉清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状若还未出阁的少女,足叫这未尝人事的少年听得满脸通红。
大抵是第一次听到这番露骨的言辞,凌柏瞪大双眸,颤声道:“你,你怎么能……”
那屈辱的表情,真就一副被“官人”挑逗的“小女子”模样。
普通调笑之举,梁婉清自认演技一般,举止也不算太过暧昧,谁曾想竟会被当真。
梁婉清暗叹了一声——未加冠的小弟弟可太有意思了。
从长缨手里接回遮阳盖,梁婉清收了媚意,款款玉步再次靠近凌柏,礼貌地保持着一丈的距离,微微将遮阳盖倾向他,柔声道:
“好啦,臣女虽的确偏好明眸皓齿的小公子们,但也虚长了殿下两岁有余,怎会对殿下行这等孟浪之事,殿下就不要多心啦。”
也不知凌柏是信了与否,但的确没对梁婉清的靠近表现出任何抗拒,相反,竟是面露窘迫地开始整理自己的长衫,拍打方才打斗时落下的污迹。
“你……你最好没有。”他低沉道。
这“誓死不从”的样子,梁婉清无奈扶额,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玩笑开得太过,也不知会不会对小少年的心理留下什么阴影,只得赶快略过话题。
“好,臣女保证,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殿下可还满意?”
凌柏别扭地睨了她一眼,眼神毛茸茸的,更像小狼崽一般,梁婉清被看得有些手痒,想去摸摸那可怜的小脑袋。
理好衣物,忽然,凌柏郑重地对梁婉清行了个完整的鞠躬礼,严肃道:“凌柏感念‘郡主’相助,他日若有凌柏所能及之事,‘郡主’尽可开口。”
礼毕,也不待眼前人回礼,就转身提衫离去。
这一躬一言,着实叫梁婉清看呆了眼。
方才那个叫人调笑的小狼崽彻底没了踪影,只留下一个知礼守节的十七岁孤苦少年。
远处,凌柏略显瘦弱的身子迎着斜阳,寒风吹起他宽大的衣摆,但依旧坚毅孤身赴往迷局的样子,看得梁婉清心口隐隐作痛。
她好像看见上一世和亲的自己,是不是也如当下少年一样,那般无助。
“殿下留步!”梁婉清站在御道中央朗声道。
凌柏听到了,却并未止步,只单单挥手,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说不必。
攥紧手里的伞柄,梁婉清心里有些悲落,她没有说出口,但从旁的长缨看到了,自家小姐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伤感。
“小姐,可要叫人追上七殿下?”
梁婉清将手里的遮阳盖抛回给了侍女,提着曳地的裙摆,坐回轿撵,轻声说:“不必,追不上了。”
长缨望着凌柏离去的方向,点头道:“奴婢知晓了,那……”
“不,还是去叫梁三跟着他。若有可能,引他去太医院一趟。如若不行,那就给他往寝殿里留些金创药。”梁婉清改口道。
长缨惊讶地应声。
梁三不同之前的梁五梁七,却是宁安侯亲自调教出来的,虽为侯府暗卫,但依旧挂有前朝官职,足见其武功能力。
梁三在轿外叩首领命,虽不解,但依旧服从地蒙上黑纱,向凌柏追去。
梁婉清自认能做的都做了,反正今日一别,又不是再难相见,这七皇子等会可不是还要到广阳宫去呢么,到时再说也不迟。
“行了先这样,咱们也该去承乾宫拜见姑父了。”
四抬的香车起轿,带着“宁安侯府”特有的精致纹案,驶向宫殿群落。
御道两旁借过的宫女太监们,掩面避让,足见轿中之人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