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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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这个人会有回来的一天,虽然出于好奇,他曾在某个时刻期待过,如果这个人知道方洛然死了,会是怎样的反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和方洛然一样,大多数人与我们而言都是无足轻重的人生过客,无论曾经多么浓烈炙热的情感,多年后,最多也不过是感念一句可惜。
只有方洛然那个白痴才会为爱疯活。
而他本来就是一个疯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时女士问他:“宝贝儿,是不是今天工作不顺利?”
时洛翊一直对她敏锐的观察力感到不可思议,他不觉得自己和平时有什么不同,除了刚刚吃饭途中得知了今天是她和老方的结婚纪念日,态度稍显不耐。
时洛翊轻抿了一口红酒,将高脚杯放下,镇定自若地道:“没有,都很顺利。”
时女士不信,犀利的目光射向正在优雅地切着鹅肝的老方。
老方高大的身躯瞬间僵硬,而后从唇边绽开一个微笑,“我今天没去机构,一直在住院部……”他十分绅士地将切好的鹅肝送到时女士面前,目光柔和地转向时洛翊,慢慢地说道,“是谁惹了我们少爷?我明早去中心开会,给您老主持公道。”
时洛翊看也不看他:“吃饭不提工作。”
他们“病”了,在方洛然离开之后。
时洛翊想过很多办法去缓解他们的焦虑,用他所学的专业知识,但治标不治本,过不了多久,他们就故态复萌。
中年丧子的夫妻,这种痛苦,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绝望和悲伤,他就算不懂,这些年也足以看得清楚。
时女士从善如流地道,“没错,吃饭谈什么工作——”说着给了老方一记眼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方:“……”
时洛翊弯了弯嘴角,入口的小羊排口感浓郁滑嫩,勾人食欲,对得起这家餐厅的规格。
“宝贝儿,周末要不要搬回来住几天?”时女士换了话题,看着儿子,“这才几天,下巴都尖了,也不能总吃外卖,回来妈咪给你好好补补。”
时洛翊没接她这个话茬,自从搬出来后,她便一直想方设法地将他劝回去,还因此迁怒老方,觉得他当时立场不够坚定,这段时间时女士一直迁怒老方。
“少爷——为父的厨艺大有长进,”老方连忙在一旁给老婆帮腔,“接受预定,随时点菜。”
手机响了,时洛翊看了一眼来电,直接将吃了两口的小羊排往前一推,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说:“我还有事儿,你们慢慢吃。”
他拒绝了父母的挽留,他不是方洛然,能够处处迁就,哄得他们开心,他一向任性,只凭自己心意,做不来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模样。
从vip包间出来,穿过走廊,时洛翊看见了门口捧着精美花束的外卖小哥。
接过花,他又折回身往回走。
香槟色包装裹挟着馥郁馨香的玫瑰与百合,老方这个人,温柔有余,浪漫不足,时女士说花都是小女孩喜欢的,他便真的相信。
看见迎面走来身着黑色正装的餐厅经理,时洛翊欲开口叫人,结果对方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直接越过了他。
“小林总——孙总在楼上,您这边走。”
时洛翊怔然了一瞬,徐徐转身,门外的夜色闪动着迷离的光辉,世界仿佛突然消音,静止下来。
灯光下,柔和的光线,那个身姿优雅的男人,身着质地上乘的西装,英俊的脸部轮廓与记忆中那个肆意张狂的少年慢慢重合,消失不见的是那永远轻快炙热的笑容,他眼神淡淡地扫过时洛翊,淡漠得不带一丝感情。
清逸笔挺的男人从时洛翊身边走过,带起一阵清冽的冷风。
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时洛翊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脸,不确定那人有没有认出这张和方洛然一模一样的脸。
想来是没有,不然无法解释那个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眼神,这种事也无法求证,总不能让方洛然看起来更像笑话。
他弯下身捡起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的花束,无视周遭的目光,继续往回走。
他倒是变了不少——
记忆的阀门不受约束地打开。
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是在高中新生的学习动员大会上。
“人勤春来早,奋进正当时”,巨大的红色条幅下,少年嘴角带着浅笑,眉梢微微地挑着,带着一些不羁的懒散。
作为市联考第一名,林晰为学弟学妹们分享学习经验,结果把校领导鼻子都气歪了。
他说作文的高分秘诀是要多写多练,帮助同学写情书不但可以增进文笔,还可以团结友爱同学。
他说读书是枯燥乏味的,所以要学会劳逸结合,偶尔翘课去网吧也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方法。
台下的新生们热烈地鼓掌,一面笑一面大声叫好,校长扭曲着脸将人赶下台。
时洛翊对这个画面一直印象深刻,以至于现在想起来,很多细节都记得很清楚。
他那时候不会想到,那个少年会和方洛然沾染上半分关系,如果知道,他大概会放下鼓掌的手。
他把花束交给服务员,让她转交给时女士,然后驱步离开餐厅。
不是亲眼看见,很难想象那样顽劣不羁的少年,如今会成长为一个如此稳重内敛的男人。
这大概就是常说的物是人非,那些曾经过不去的坎,随着时间的打磨,都会成为过往不起眼的风景。如果当初的方洛然能够挺过去,或许也会像他一样放下一切,重新开始。
他可以理解林晰的做法,任谁也不想和一个精神病有过多的牵扯,说是人生污点也不为过。
当初方洛然的那一刀,足以吓退一个正常人。
他看不懂的是方洛然,即使成为心理咨询师,掌握了很多的专业技巧,也很难看懂他。
小时候,人人都说他奇怪,可他觉得方洛然才是最奇特的那一个,明明心里不喜欢脸上却能装出一脸欢喜,戴着面具讨得所有人欢心,如果没有那个意外,他想方洛然大概可以装一辈子。
但他终究还是栽了,十分惨烈,死的时候连温柔都不敢索取,只想着要一个道歉的机会,结果带着遗憾离开。
“小翊——”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时洛翊抬起头,发现自己正在顺着餐厅的旋转门无意识地行走。
时女士正抱着花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时洛翊压下心中的杂念,嘴角牵出一丝笑意,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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