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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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佟珍珠没像以前那么在意这件事儿,这是在深山老林里,她心底还是有些怕的,许运昌离她近点儿,她能有安全感。

    要是旁的男知青她不放心,但许运昌不同,通过这些天的观察,她觉得他应该是个正人君子。

    平时两人一起干活的时候,她都是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许运昌,也一次没有越规。

    不像以前的赵建林,总想找机会沾点她的便宜。

    这样的人品,她基本放心。

    佟珍珠认真的看了看那一大片绿油油的植物,应该不是一般的农作物,而是某种药材,她觉得多少有些眼熟,可没认出来到底是什么。

    她忍不住好奇地问,“这是你开的田?里头都种的什么?”

    许运昌回答,“三七。”

    佟珍珠眼睛一亮,”你还会种三七啊?”

    她上一世开布偶店只是业余爱好,她的主业其实是开了一家药膳连锁,一开始也是玩票性质,但后来做的挺不错,开了好几家分店。

    三七炖鸡是珍珠药膳的招牌菜之一。

    中医中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无价之宝,三七虽然本身是苦的,但入药膳可去腥提鲜,很适合和肉类一起炖,不止炖鸡味道好,炖排骨炖牛肉放上一点须根也非常好吃。

    当然了,它最大的价值还是体现在药用方面。

    它是云南白药的主要成分,在未来的十年到二十年间,很多新上市的,治疗心脑血管方面的中成药,很多也都含有三七。

    因此,三七原药材的价格一路暴涨。

    给他们药膳供应三七的药商姓陈,曾不止一次说过,说他们文山州在八几年的时候,镇子上都要比昆明还富,骑摩托和开小汽车的遍地都是。

    很多人家早早盖起二层的小洋楼。

    不过,文山州和很多苗寨大面积种植三七,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左右。

    许运昌这一下子给提前了好几年。

    他还挺谦虚,“就随便种的,没想到还真的全都活了。”

    佟珍珠又问,“那三七的价格贵吗,送到药材站多少钱?”

    “鲜货一斤两块,干货七块。”

    这个价格比起后来的价格,那是便宜太多了,但对比现在知青们一个月二十左右的工资,又算是很贵了。

    目测这一大片不少,应该至少有两三亩地吧。

    难怪许运昌能有钱买各种好吃的。

    他瞅了佟珍珠一眼,又补充,“这是我种的,不是野生的,你可不能偷偷给挖了啊!”

    佟珍珠一愣,她一向人品很好,这在农场是公认的,没想到许运昌竟然这么说,这不是对她人品的怀疑吗?

    就有些气恼的说,“你放心好了,我是党员,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儿!”

    她这话其实是有骨头的,农场入党的知青不算少了,但许运昌并不是党员。

    许运昌自然听出来了,翘了翘嘴角,没跟她计较。

    山风一吹,身上的汗消了大半,佟珍珠决定回去了。

    上山的时候,许运昌在前头,下山的时候,却是佟珍珠在前面,许运昌在后头。

    不管她走得快还是慢,他都很有自知之明,离她足有一米多快两米的距离。

    走到半山坡,许运昌说,“别往下走了,咱们就在这儿烤鸡吃。”

    佟珍珠觉得吃人嘴短,很想转身就走,却还是很没志气的停下了。

    农场的饭菜那么差,即便赶场能吃上一顿好的,或者买些糕点,但也就是吃上几块解馋,谁也不敢敞开了吃,因此,几乎所有的知青都严重营养不良。

    佟珍珠也不例外。

    好几次早上醒来她都觉得微微头晕,还有一次下工回去,半道上被石头磕了一下,那那么轻轻一下,竟然就绊倒了。

    有时候她照镜子,也觉得自己的脸色过于苍白了,一点血色也没有。

    她的身体急需营养。

    再说了,许运昌刚才说偷三七什么的,应该是故意那么说的,目的为了啥,为了逗她呗。

    她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小学倒还好,从上了初中开始,班里那帮坏小子,还有她家附近的几个胡同串子,都没少逗她。

    可她才不怕呢,其实那些人也都是一帮怂种,没什么可怕的。

    那时候她都不怕,现在就更不怕了。

    大不了把筐子底的刀子一亮,谁会不怕?

    许运昌见她莫名笑了一下,笑得那么美,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自带几丝天生的妩媚。

    他的心忍不住颤了一下,很快收回了目光。

    还是和上次一样,许运昌从酸枣树上拿下来破铁锅去取水了,佟珍珠捡了一些枯枝,还用几块石头摆成一个简易的灶台。

    很快,山鸡被收拾干净了,但许运昌没像上次那样抹了点盐巴就烤,而是撒了一层厚厚的香料末。

    佟珍珠闻出来有花椒和草果的香气。

    许运昌说,“你稍等一下我啊!”

    他飞快地跑到旁边的芭蕉林里,摘了一大串熟透的芭蕉,还扯下来几片绿莹莹的叶子。

    版纳这边,山坡上荒地里,到处都是野生的芭蕉,这玩意儿和草莓一样,一开始只有一颗小苗,过几年就能发展成一大片。

    农场那边本来也有不少,几乎都被砍掉了。

    他把芭蕉丢给她,自己则用锋利的刀子把山鸡分割成很小的块,用芭蕉叶包了好几层,然后生火,直接丢到火里烧。

    没一会儿,就飘起了诱人的香味儿。

    佟珍珠忍不住偷偷咽了一下口水,还好还有芭蕉,熟透的芭蕉还是有点涩,香气和甜度也远不如香蕉。

    但也并不难吃。

    她扯下一个递给许运昌,自己也扯下一个剥开吃了。

    许运昌两口吃完,抬头问她,“佟珍珠,你是十一中的吧?”

    佟珍珠点点头,“对啊。”

    许运昌说,“我也是。”

    佟珍珠一愣,她这人不爱打听事儿,可许运昌是农场的高岭之花,他的基本情况人人都知道,许运昌的父母虽然都被打成了□□,但也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家里住东城的,咋可能在南城天桥上学?

    每天来回也不方便啊。

    许运昌像是猜出了她的心思,解释说,“我姥爷在十一中工作,我高一的时候曾借读过半年。”

    佟珍珠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说,“我想起来了,市里有个数学竞赛,你代表学校参加获奖了,对吧?”

    当时她海上初中,她的同桌叫王艳艳,为此跟她说了好几次悄悄话,说高中部获奖的那个男生长得真好看。

    许运昌后来回到四中,大大小小的比赛获了很多奖项,佟珍珠说的那次,其实是个区里的小奖。

    他有点惊讶,没想到佟珍珠竟然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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