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常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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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絮言大概率是把他当成跟踪少女的变态了。
他等在店外将近四个小时,腿都麻了,就是在担心小姑娘的安全,合着自己现在倒成了危险因素了。
不错,还有点警觉。
张知陈嘴角翘起愉悦的弧度,直到姜絮言的身影彻底消失才手插兜转过身往回走,四周又热闹起来,他伸手拦了辆出租,对师傅报出了记忆里许久未回去的地址,精神才彻底放松。
随着离家的距离不断缩减,窗外的街景也慢慢熟悉起来,和记忆里的模样开始重合。
说起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了。
往年每次回梧城都是去墓地祭拜,很少会回老屋。
想到回去要面对老张,张知陈的额角就猛地一跳。
在世人的刻板印象里,像他这样小时候听话懂事,到青春期突然叛逆犯浑的小孩,大概率都是家庭关系出现了不幸动荡的巨变。
他就是。
他的父母很相爱,从他的名字里就可以感受的到。
很俗套,但又是最直白的浪漫。
张知陈,张,知陈。
变故发生在他初一那年,母亲陈冉遭受意外去世,父亲张大明从此一蹶不振,原本爱笑的男人变得沉默寡言,沉溺在失去妻子的痛苦里,连带着的就是对儿子的失职和忽略。
张知陈一直记得,母亲刚走的那年,张大明每天都是凌晨才回来,有时候甚至整夜不归,一回来就是满身酒气,也不开灯,在黑暗里一个人哭。
哭声悲伤哀婉,张知陈根本没办法入睡,也不敢睡着。
失去母亲,他也很伤心,很需要爸爸的安慰和陪伴,可他只在乎自己的悲伤,完全忽略了张知陈的感受。
时间一长,父子俩之间基本很少再有交流,一个晚归一个早出,甚至在一起吃顿饭都是奢望。
升入初中后,他周围也出现了各式的朋友,形形色色的诱惑也随之出现,张知陈从小被陈冉教导的自持和优秀告诫着他不能就此堕落,可他回家想要和张大明说说话的时候,男人总是抬手疲倦地打断他。
那一刻,积压已久的委屈和怨怼让他想要报复父亲,用毁掉自己的方式,获取父亲的关注。
这么多年过去了,三十岁的他再去评判当时的自己自然是觉得幼稚可笑,但对那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这是唯一能让他好受点的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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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别墅区,张知陈让司机在小区门口停下,他一个人慢慢走到第三排最尽头的那一栋前,目光沉沉地落在朱红色的大门上。
房子里静悄悄的,窗户昏暗,没人在里面。
他深吸口气,陌生又自然地输下门锁密码,开门提示的声音刚响,他推开垂眸瞧见门边散落的一双男士皮鞋。
张大明回来了?
他反手关上门,打开玄关处的顶灯,霎时暖色的灯光将小片的空间点亮,记忆里还没有那么衰老的父亲正跌坐在墙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
张知陈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朝他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借着身后的灯光,看清了男人醉红的脸,不禁屈指按了按额角。
这老头,怪不得后面胃出血进医院。
“老张,醒醒,要睡回房间睡。”
自从姜絮言死后,张知陈考进梧大,这么多年的经历,过往对父亲的种种抱怨他看得没那么重了,反而觉得这个男人非常可怜。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确实是位好丈夫。
他撑起张大明的胳膊想将男人从地上拽起来。
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和儿子的声音惊扰,张大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他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张知陈,意外地笑了笑:“臭小子,又去哪鬼混了,这个点才回来。”
说罢没有推开张知陈,顺着他的力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嘴里笑道,“还知道扶你爹起来,又缺钱了?”
张知陈扶着他朝楼上走,嘴上顺着他:“是是是,缺钱了。”
张大明喝得脸色通红,闻言用力拍了拍张知陈的后背,没好气:“真是臭小子,我就知道,对我这么好,肯定是因为这个……”
他边说边掏裤兜,打开钱包,将一沓钞票抽了出来一股脑地塞进张知陈的校服口袋里,嘱咐道:“下周你生日,请,请你那些小崽子哥们,吃吃顿好的。”
张知陈闻言怔了怔,随后淡淡勾唇,嗓音低哑:“您还记得我生日呐。”
“当当然,你妈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提前一周给你布置生日会,可热闹了。”喝醉的男人提起亡妻声音一顿,深吸了口气,把手中的钱包敞开,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里面别着的照片。
手指轻抚着上面微笑着的女人,目光微闪:“可惜啊,我们爷俩再也吃不到你妈烤的蛋糕了。”
听到这话,张知陈喉结滚动,隐忍着情绪,没有搭话,沉默地扶着张大明走到卧室安顿好。
说到底,他和张大明某些方面其实很像。
面对深爱之人的离开,一样的走不出来。
他轻声带上房门,走到自己的卧室。
看到卧室里的陈列,他有片刻晃神,重生的实感让他心跳越来越快。
平息了半晌,后脑的疼痛感减轻,张知陈走进浴室想洗个澡,脱衣服的时候透过镜子看到了自己现在的脸。
稚嫩却张扬,是和三十岁的他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他用力咬了咬后槽牙,拳头握紧,把姜絮言的校服小心翼翼地脱了下来,胸口迸发出的想念和哀伤这一刻不必再隐忍。
他把脸埋进衣服里,贪婪地感受着姜絮言的味道,后背止不住地颤抖。
还好,她又回到自己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