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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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主动提出，想要跟程野在小区里散散步。

 这个点已经很晚，小区里没什么人，只有伫立在路边无声静默着的路灯，像是呆在暗处的见证者，看着这尾神秘的人鱼正在尝试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遇见的第一个人类建立关系。

 林微小跑几步到程野面前，主动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步步倒退着走，像是要把自己都交到程野手上一样，不管方向，位置，台阶，全凭他来指挥。

 程野默许了她的心血来潮，甚至非常配合。

 林微面对着自己，却背着光，五官掩在阴影里，看得出在笑，却看不清眼底藏着的情绪。程野注视着她，看她一步步地，没有任何试探地往后退，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因为他的疏忽而摔倒。

 她蓬松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裙摆如同阳光下的海面一般泛着粼粼的光，走动间仿佛人鱼在深海摇晃着美丽的尾巴，让着迷的人类心甘情愿的随她往更深处堕落。

 如果这一刻是电影画面，或许搭一支缠绵悱恻的音乐最合适，程野弯起唇角，手臂忽然用力，将林微拽到自己身前，对方一时没收住力，不受控制地朝他扑过来。

 程野游刃有余，带着林微抬高手臂，空着的手掌扶在她腰侧，带着人轻巧的转了个圈，像是在完成一支舞的谢幕。

 裙摆随着动作荡开一朵蓝色的花，石子砸进海里一般，溅起的水花闪着微光，从他的眼皮上略过一点细微的光。

 林微跟着他笑起来，在转完那个圈后，以同样的方式来对待程野，将他拽到自己身前来，对方竟也没有故意去收力，大大方方的，就着她抬起手臂的动作，微微弯下腰来，潇洒地转了个圈。

 林微笑意更甚，比起之前略微夸张了一些，笑得程野挑起眉来，“这么开心？我转的不好看吗？”

 她摇头否认，“不，很好看。”

 林微靠过来，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腰身，全凭当下的冲动，短暂地与程野拥抱了几秒。

 他没有丝毫意外，手臂绕过林微身后，给予这个拥抱一些回应。

 “冷不冷？”他问。

 林微抿了下唇，却没有立即回答。她怕自己真实的回答会让这个夜晚就此结束，而对于她来说，今天与程野相处的时间太少太少。

 她很迫切的需要从这个人身上汲取到一些什么，浪漫，陪伴，安全感，什么都好，只要别让她孤身一人。

 程野见她不答，表情又有些纠结，歪着脑袋看她，视线不自觉放低，落在被她抿过的唇峰上，“怎么了？”

 林微着回避他的视线，缓慢开口，“……我只是觉得，这一天结束的太快了。”

 “嗯。”程野伸手拨开夜风吹得略有些凌乱的发丝，指尖触碰到她微烫的脸颊，“那你今天过的还开心吗？”

 林微失笑，“很难回答。”她抬手抓住程野的手腕，指腹贴在手腕内侧，指尖轻轻按着，屏息去感受的时候，底下有跳动的触感，那是程野沉稳的脉搏。

 “在下班去见你之前，一切都很平庸。”她说。

 程野饶有兴味地把话接了下去，“那晚上的活动呢？也没有意思吗？”

 在外行人看来，林微的工作光鲜亮丽，跟明星打交道是常事，看展，参加各种活动，被各个品牌的公关送礼物，似乎除了忙碌之外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点。

 但林微看上去却并没有那么快乐，哪怕她总是精致而利落地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很浅的笑容，仿佛一切事物对她而言都无比游刃有余。

 程野总能在她漂亮的眼睛里看见无数欲言又止，无法说出口的秘密以及不能被人共情到的忧伤总会跑出来捣乱，在她眼底盛满一片水光，明晃晃的，倒映出程野难以探知的故事。

 他会有种感觉——林微好像迷失在了一场暴雨里。

 变成一只湿漉漉的，没有地方躲避，只能任由雨水毫不留情砸在头顶的漂亮小猫，缩在水洼里，呜呜咽咽，四处张望着，却没有任何一个行人会主动冲进这片雨帘。

 林微摇摇头，“也没有意思。”

 程野忍不住笑起来，唇角下陷出一个柔软的小漩，“那什么有意思？”

 他自己都没发觉这一来一回的对话有些幼稚，是他从前的人际关系里都不曾出现过的。

 林微终于敢抬眼看他，迎着程野身后路灯的暖光，她轻声道，“这一整天，只有现在在这里散步最有意思。”

 程野敛眸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开口，“林微，已经四年多了。”

 在程野的世界里，是无法理解这种持久且没有回应的感情的，这对他来说都太遥远和不切实际。

 林微在这句话被说出口的瞬间就明白了程野的言下之意，其实她并不意外对方会问出这个问题，毕竟她的许多举动都无法遮掩住，时时刻刻都在演戏，那也太累了。

 “……我都快忘了。”沉默片刻后，林微终于开口，话语中听不出任何释然的成分，更多的则是感慨，“原来都四年多了。”

 被程野拒绝算不上什么丢脸的事情，后来在学校那两年，林微的生活也没怎么被影响过，相反的，有许多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刻，只要程野还在学校，都会被她找到。

 当然，她不会上前打扰，也不会让程野发现她，大部分时候，她都会在程野看不见的地方，静静地呆上一会儿。

 用现在流行一点的话来讲，她那时的行为就像是精疲力竭的人在充电，而程野就是她所有慰藉的来源，林微似乎将自己向往的一部分欲望映射在了程野的身上。

 就连林微自己都无法分辨自己对程野的感情到底由多少复杂的情绪组成。

 她没有办法保持纯粹。

 四年对她而言，不算很长。比起这些消逝的时间，她还有很多当初许下的愿望没有完成。

 这愿望里，程野占有一席之地，且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一丝一毫。

 可心照不宣是一回事，被主动提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原本她并不觉得的事情，在程野的刻意提醒下，莫名地有了一丝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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