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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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又不能太过直白的表现出来。

 林微勉强朝程野挤出一个微笑，“怎么，让你觉得有压力了吗？”

 程野摇头，没有丝毫犹豫，“我从来不会把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强行背负在身上。”

 林微的笑容凝滞了几秒，又听见他开口，语气有些轻描淡写，“……这样会很累。”

 这句话无比自然地被程野说出来，很符合他平时的行事作风，但不知道为什么，林微总觉得这句话包含着的意义不止这些。

 她下意识反驳，“我不觉得累就行。”

 程野提了下唇角，非反问的语气说了句‘是么’，倒让林微有些不知道怎么接了。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尴尬与些许的窘迫，程野笑着轻叹，单方面决定结束这个话题，展臂将她搂过去吻了吻发，“好了，我知道了。”他的嗓音低沉，“散步还不算最有意思，我们还可以做些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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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野站在林微家的客厅里，对这个不算大的地方又增添了一丝熟悉感。

 说起来他们的关系明明建立在一个外人眼里非常不靠谱的所谓‘见色起意’上，但事实上俩人之间的接触仅限于亲吻与拥抱，谁都没有要再近一步的意思，听起来倒有点偏罗曼蒂克，充斥着幻想与浮于表面的浪漫。

 林微去换衣服卸妆，手机便交给了程野，拜托他如果有电话的话帮自己接一下，虽说这个点已经有点晚了，但工作还是随时都有可能找上门。半自由职业的程野对此表示理解。

 林微的沙发上换了一条新的软毯，橙黄的颜色，茉莉味的香气很淡，手感异常好，程野拎起它的时候，手指深深陷进毛绒绒里。

 洗手间的方向，隐隐有水声响起，大概林微的卸妆程序已经快要到最后一步，程野放松身体靠在沙发椅背上，刚想掏手机出来看一眼时间，搁在茶几上，林微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铃声轻缓，音量并不大，屏幕上的备注明明白白。

 程野的眼神在屏幕上凝住几秒，回头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将手机从茶几上拿起来。

 他的手很漂亮，看起来不太像是一个赛车手的手，倒像是画报上的手模，指节修长，皮骨利落，食指和尾纸分别戴着一枚戒指，握着手机递到耳边的动作赏心悦目到像是随时可以拍杂志。

 他接通了电话，却没有出声。

 一个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语调不紧不慢，不去分辨内容的话，甚至会以为对方在温柔嘱咐，像是在念一首温情的小诗。

 “微微，辞职的事情，有跟你的上司提吗？手续大概什么时候交接好，我们去接你回来。”

 程野抿了抿嘴唇，不言。

 大概是预想到了电话这头的反应，对方并没有因为‘她’的沉默而恼怒，而是依旧带着笑意开口，“上次我发消息帮你分析你现在这份工作给你带来的助益，事实上它只是看起来光鲜亮丽而已，更何况北京太远了，爸爸妈妈想让你陪在我们身边。”

 话语顿了顿，又道，“你是不是不想谈恋爱？不喜欢我们帮忙介绍的那些男孩子？没关系，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的话，我们不会勉强你，我们只想你回来。”

 程野去看自己另一只放在膝盖上的手，手指放松，虚虚搭着，不需要去握住什么东西给予自己力量。

 见这边仍旧没有声音，电话那头的声音终于冷下来，不复初始的温柔。

 “为什么不说话？又想反抗妈妈是吗？”

 “我提醒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走出校园，找到了一份工作，就可以把自己看做是成年人，许多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妈不会害你，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不要闹脾气，如果辞呈还没有递上去的话，明天就去做，我等你的消息。”

 洗手间的水声不歇，似乎遇见了什么棘手的难题，那盏暖黄色的灯光掩在热水的雾气里，始终没有要驱散雾霾，堂堂正正亮起的意思。

 程野闭了闭眼，终于开口，打断了电话那头的严厉指挥。他语调平淡，汇报工作般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不好意思，她在洗澡。”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字音消失，只留下愤怒的嘶声，仿佛毒蛇在发动攻击前发出声的警告声，令人毛骨悚然。

 水声盖住了电话那头的歇斯底里与尖叫，饶是程野也地扛不住生理反应所带来的头皮发麻，那些愤怒的质问让他不受控制地想到一条躲在暗处窥探的蛇，冷静地看着被它用尾巴勒到窒息而死的猎物。

 翻来覆去的，都是在问程野的身份，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控制欲极强，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个时间段有一个男人出现在林微的家里，且面对她的种种话语，没头没尾地回答了一句暧昧的话。

 程野并没有被她吓到，只是从心底抵触。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不喜欢被人管束，而他的家庭也给够了足够的自由，所以他几乎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久违的逆反心理翻涌上来，青春期都过去不知道多久了，反而在另一人的家长面前被激起，程野面无表情地，指节抵着手机的边缘用力，嗓音冰冷，“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转达的话，那么，再见。”

 他挂断电话的同一秒，洗手间的水声停歇，窸窸窣窣的，似乎在收拾什么东西，程野静静地听着那些细微的动静，随手翻看了眼林微的通话记录。

 这天，最起码有五六条来自于她母亲的未接电话。

 那些时间段里林微在做什么呢？她在工作，在活动应酬，在争取一点可以勉强呼吸的时间拉着自己在楼下散步。

 林微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还没有被这场言语的风暴所卷袭，情绪看上去很平静。

 程野迎上她的目光，林微素着一张脸，眼瞳干净到没有一丝杂质，比她今天在活动上自如应对的模样要幼许多，视线交汇的一瞬间，程野仿佛看见了那个站在图书馆门口，咬着牙要往雨里冲去的林微。

 她看上去快要哭了，嘴唇几乎快要被咬出了血，恍惚间甚至听不清程野劝阻她的话，只说，如果东西找不回来的话，她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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