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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耳畔是从电话里传出的模糊女声,和靳临稍显敷衍的回应。“嗯,先回去了,没意思。”
大约是顾佳琳打过来的电话,模糊的女声自顾自说了半天,最后靳临笑了声,听不出什么情绪,“裙子脏了就脏了,明天买条新的,多少钱?”
在钱这方面他向来大方,丛瑜心不在焉地想着,在她的记忆里,他与每一任女友都有过这样的对话。
也是,要不是不缺钱,他也不会有那个闲工夫把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儿捡回家,更不会容许她不清不楚地跟在他身边,一待就是近两年。
……
所以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思绪飘散到这个问题时骤然停滞,丛瑜发现自己竟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概括。
不是恋人,也算不上朋友,他们从来不平等,如果从外人的视角看来,她倒更像被靳临这个浪荡公子哥儿豢养的金丝雀,可这么久以来,他又从未真正碰过她。
她很少在他眼里看见情欲,许多人都说他过得荒唐,可他分明时时刻刻都理智得可怕,她离他那么近,跟了他那么久,也始终看不透他。
身侧突然传来点儿动静,感觉到有人靠近,丛瑜下意识地将手上还亮着的手机熄屏,反扣屏幕在膝盖上,扭过头,便见靳临朝她这边凑近,拿过她放在身侧的矿泉水。
瞥见她稍显惊慌的小动作,他一边拧瓶盖,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藏了什么不让我看?”
“啊……”丛瑜张了张嘴,又闭上,欲盖弥彰似的偏转视线,“……没什么。”
靳临不过随口一问,没往她身上多留意,仰头灌了口水。
车子后座空间小,他一双长腿放得有些憋屈,于是身子又向后靠了靠,胸前银色项链闪烁,耷拉在棱角分明的锁骨上,手臂肌肉因微微用力,显出流畅分明的轮廓。
两人都不再说话,空气一时陷入安静。
二十几分钟后,车一路驶进小区,停在一栋别墅前。
这里是江北市最为繁华的地段之一,而据靳临曾经的只言片语透露,这也不过是他名下数不清的房产之一。
下车后,靳临留在院里抽烟,示意丛瑜先进去。
门是密码锁,密码是靳临的生日,1129,她烂熟于心,输入过无数次。
玄关处,两人的鞋子在鞋柜上摆放如楚河汉界。
靳临虽爱玩,却也从不把人带回这里来,这是丛瑜唯一庆幸的地方,这里从始至终只有他们两个的生活痕迹。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庆幸什么,也许只有这一点,才能让她有一种自己还算特殊的错觉。
上楼前她先给靳临冲了一杯蜂蜜水,放在客厅,而后回房间。
在走向洗漱间时,她脚步微顿,复又折到窗边。
她的房间视野很好,从上面刚好能看见楼下的院子。
靳临仍站在那儿,又在和谁打电话,指间的猩红跳动,染上他的指节。
过了会儿,他似有所感,抬头看了一眼。
丛瑜一惊,匆匆躲开,迅速回洗漱间收拾好后,将自己陷进被窝里。
直到此时,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房间里的温度随着冷气的释放逐渐下降至一个舒适的水平,丛瑜翻了个身,将被子拉高至头顶,打开手机。
页面仍停留在微信的聊天界面,她在群里报了个平安,退出时,盯着唯一置顶的头像,和旁边那一行“earendel”的名字看了许久。
earendel
这就是她在靳临面前遮掩的秘密。
靳临的微信名从来都是他的本名,他不屑用代号称呼自己,“earendel”是丛瑜给他换的备注。
改备注的初衷是为了防人多眼杂,怕有人无意间窥见她与靳临的关系,这个名字是她在上课时偶然听到的,古英语里译为“晨星”,她觉得好听便用了上去。
后来她才了解到,它也是一颗恒星的名字。
是迄今发现的,距离最遥远的单颗恒星。
也许冥冥之中真的在暗示着什么。
他与这个名字一样,是照亮她的晨星,也是离她最为遥远的存在。
一个名字承载了心事,便成了绝不能被发现的秘密。
有些秘密可以在许多年后梦想成真时成为笑谈,有些秘密却只能永远尘封在这里,因为从一开始就窥见了不可能的结局。
靳临可以喜欢任何人,但永远不会看向她,除了站在他身旁,帮他在宿醉时端上蜂蜜水和胃药,清理好放纵后的狼藉,然后看着他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之外,她做不了别的。
酸涩猛然涌上鼻腔,丛瑜熄了屏将自己蜷缩起来,闭上眼。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至少靳临总在她身边。
那些她曾偷偷看向他的岁月里,她唯一的愿望不就是陪在他的身边吗?
她知道他们迟早要分开,他迟早会厌烦她这个总跟在他身边的透明人。
但她仍有些卑劣地希望,她陪在他身边的时间,能稍微长一点,再长一点。
房间里一片黑暗,丛瑜翻了个身,一阵窸窣后,她只能听见空调的风声,和自己绵长的呼吸声。
房门在这时被敲响,平静骤然被打断。
丛瑜呼吸微滞,坐起身。
“睡了没?”
靳临散漫的声线透过门板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