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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州的房子比江北的更大,独栋三层带小院,也更旧,许久没回来,三角梅已经爬了小半面墙。院里杂草丛生,丛瑜推开门时,指尖染了一层灰尘。
屋里经过昨天刚到时的简单打扫倒还算能看,靳临坐到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叠,问:“晚上吃什么?”
“随便做点吧。”丛瑜早脑子里过了一遍菜单,话音顿了顿,“好像还没买米,要现在去吗?”
“算了。”靳临看一眼窗外,摁亮手机,“我叫个外卖,晚点送过来。”
丛瑜点点头,没意见。
靳临过了会儿便熄灭了屏幕,半躺在沙发上阖眼休息。
屋里摆设还是高中时的模样,没变过,阳光透过略脏的落地窗照进室内,照亮家具表面的蒙尘,丛瑜微微皱眉,去卫生间找了张抹布出来。
听见屋里走来走去的动静,靳临半眯着眼看过去,问:“不休息了?”
丛瑜以为是自己打扰到他了,脚步放轻了些,摇摇头,“我不困。”
靳临扯了下嘴角,重新闭上眼。
天色微暗时外卖送到,吃过饭靳临出门丢垃圾,回来时发现丛瑜又一次拿出了抹布,开始打扫客厅的边边角角。
女孩儿蹲在角落,原本扎得整齐的马尾已经变得有些凌乱,素净的一张脸上表情严肃认真。
靳临抱臂倚着墙,挑眉,“就住这两天,那些地方没必要仔细打扫。”
“知道了。”
丛瑜抬起头应了一声,手上动作却没停下来过。
靳临看笑了,也不催她,等她满意地起身,准备换个地方继续时,开口问:“要出去走走吗?”
丛瑜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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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市的变化总是很慢,一年过去,街道仍是记忆里的模样。
此时天色已暗,礼州的气温不像江北那样高得过分,恰好昨夜刚下一场大雨,夜间算得上凉爽,风起阵阵,吹散层层燥意。
散步的这条路是曾经每天去学校的必经之路,经过一个一个熟悉的小商铺时,零零碎碎的回忆也渐渐涌起。
曾经丛瑜以为,在她那样不被注意,兵荒马乱的青春里,除了靳临,没有什么是值得怀念的。
这时她才发觉,记忆真是个了不起的东西。
路过便利店时,靳临进去买烟。
丛瑜记得这家店里的烟种类齐全得令人咋舌,有些牌子她在江北都没见有店在卖,靳临以前爱买一款红酒爆珠,后来更爱抽另一款薄荷爆珠。
便利店的老板娘还是原来那个,还记得他们两个,看见靳临便热情地打招呼,问他:“还是之前的?”
靳临点了点头,“两包。”
“好嘞!”
老板娘轻车熟路地从后面货架拿了两包,递给靳临时还多送了支打火机,笑问,“现在在哪上学呢?”
“江北大学。”
“哦哟不得了!得让我家丫头学学!”老板娘一听便鼓起掌来,而后看了眼丛瑜,笑问,“你女朋友也是?”
听见“女朋友”三个字,丛瑜心头一跳,条件反射般摆手解释:“我不是……”
“走了。”
还没等她说完,靳临忽然揽住她的肩,神色从容地将她带出了便利店。
丛瑜听话地闭了嘴。
她清楚靳临这个举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向来怕麻烦,不爱对人多做解释浪费时间。
靳临比她高出二十多公分,手掌也大她一圈,能绰绰有余地包住她偏瘦的肩膀。
直到走出便利店许久,靳临才放开手,往嘴里叼了根烟,拢着火问,“去江边走走?”
烟雾溶在风里,丛瑜轻轻点头。
江边离这儿不远,几步路就到,从路边的石梯拾级而下,鹅卵石的尽头便是被对岸灯光照亮的粼粼水波。
风吹来时微带些水汽,丛瑜的心情难得开阔了些,从地上拣了一块扁圆的石头,朝前几步尝试打水漂。
在离江水一步之遥时,靳临忽然伸手将她拦住。
他指尖还夹着支没燃尽的烟,也没看向她,下颌微抬,状似无意道,“别又掉下去。”
“又”字被带些戏谑地读重,丛瑜停住脚步,有些羞赧地低头“哦”了声。
将手里的石头扔出去,毫无悬念的遇水即沉,她也没沮丧,眼神逐渐放空。
——她确实掉进过水里,而那一次正是他们交集的开始。
在此之前,靳临是天之骄子,是老师们又爱又恨的叛逆天才,传言家境不俗擅长打架,女友不断,旁人皆入不了眼,
而她独来独往,沉默到毫无存在感,父母离婚多年,都将她视作累赘,从不与她主动联系,于是她只能独自一人住在爷爷奶奶唯一留下的破旧老楼中,虽过得不算好,但也不算那么坏。
直到那天晚上放学,她回到家,却不期然撞上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那人自称从她父亲手上买下了这间房,勒令她三天内收拾好所有东西离开这里。
她不可置信地打通父亲的电话,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以及毫不在意的一句:“你住校不就好了?”
对面人在赌场混乱的背景音里三两句将她打发,又给她随意转过来了点钱,便再无回音,而她抱着手机,只能手足无措地呆立在原地。
学校的床位早就住满,更何况根本没有半路申请住宿这个说法,十几岁的小姑娘突然遭遇这样的变故,根本毫无求助的概念,脑中除了一团混乱,便再无其他。
所有人都不要她了,她失去了爸爸妈妈,失去了爷爷奶奶,直到现在,就连最后的避风港也没能保住。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行动却不受控制,想起不知听谁说的抽烟能放松心情,鬼使神差便去便利店要了一包烟,走到江边蹲下吹风。
当了十多年的乖小孩,她当然不会抽烟,一口便被呛得昏天黑地,满脸是泪,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一脚踏空,猝不及防地跌入了水中。
冰凉的江水将她包裹,在漫入口鼻的前一刻,忽然有一只手钳住她的手臂,用力将她捞出了水面。
分不清是江水还是泪水糊了双眼,她错愕地抬头,费劲地睁开眼,便撞进了一双冷静的眉眼。
在看清那是靳临的同时,她心头原本绷到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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