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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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宁棠低声回:“妾命如蒲柳,能沐泽君恩已是感恩戴德,妾的爱慕只是小爱,陛下心怀大爱,妾不想陛下不开心。”宁愿委屈自己。
这是这句话的潜台词,她想,如果崔彻不蠢,他就该听得懂。
再抬眼时,果然见崔彻一副感触之色,像是这辈子都没听过有女人跟他讲这种话似的。
宁棠心中冷笑一声,面含羞赧地看着崔彻缓步向她走来
“陛下,清相来了。”白成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终于来了,叫她好等。
宁棠不耐地睨了眼外面,心道闻人辞再不来,他的姘头可就要被迫侍奉一回陛下了。
崔彻轻叹一声,似乎也觉得闻人辞来得不是时候,不过他向来大事为重,也能立即割舍下宁棠,着人送宁棠回去。
走出皇帐时,宁棠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那必然属于闻人辞,不过她没有回眸,只是神色如常带着燕绿和文莺一道离开。
她大步离开,对身后的一切俱毫无留恋之情,走得潇洒又畅快。
文莺和燕绿紧随其后,相视一眼并不敢多问,只等到了帐篷里,才避讳着红缨小声问:“姑娘今儿为何要见陛下呀?”
皇帐距她的帐篷甚远,宁棠享受着燕绿轻轻给她敲着小腿,低声道:“去争个宠什么的。”
今日,她算立功了罢?解了崔彻的心结,还事关两国邦交要事,回去崔彻一定会给她升位份的。
宁棠一声凉笑,她无需靠闻人辞,也能自己往上走,从闻人辞替她办好春蒐之事时,宁棠对他的谋算已经尽了。
她后面的计划里,没有闻人辞的事,不过这姘头既然做了,再长久一些也未尝不可,毕竟清相权重,可以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闻人辞所说的那件大事是什么呢?陛下遇刺,这算大事吗?被她三言两语摆平的事,对闻人辞来说定然更加不值一提,那就是说这件事不在陛下身上。
那就是太后?
太后的寝帐在重兵把守的青山深处,那里比皇帐还要难以抵达,而且自从来到青山牧林,太后都没有露过面,仿佛不存在一般。
宁棠不由想起来青山的路上,太后所乘的那顶巨大华盖宝车,黑金相间,她在最后都能瞧见那辆车的车身。
刘氏掌控着周朝的半壁江山,崔彻一定很恨她罢?被一个女人多般掣肘,是个男人都会恨的,尤其是崔彻那种只能从女人身上获取虚荣的男人。
宁棠遗憾地想,可惜她与刘氏已注定成了敌人,否则刘氏这般手段,她还真有几分欣赏。
夜里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总让人觉得浑身黏乎乎的。
从前在刺史府时,宁棠很喜欢听着下雨声睡觉,她觉得安逸又舒服,可是现在
一声惊雷炸开在空中,同时响起的还有女子的尖叫。
靠在榻上打盹的文莺与燕绿猛然睁眼,紧接着帐帘被一把掀起,红缨急急来看。
只见宁棠面色惨白,双手紧紧捂着耳朵,身体颤动不止。
“姑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文莺关切出声。
然而宁棠还没来得及回答,空中又炸开一道惊雷,宁棠的身形又肉眼可见地抖动了一下。
“我我”宁棠紧紧捂着双耳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红缨却有些明白过来。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一身的潮湿,迟疑了一下,然后迅速离开了帐篷。
文莺与燕绿呆了一阵,终于明白过来。
燕绿抱着宁棠轻轻拍打,“姑娘怎么突然害怕起打雷来,没事没事,不怕了,炸不着咱们的”
闻人辞刚走到帐外,就听见里面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爹娘不在我什么也没有了,山上好可怕,这里的雷声怎么这么大”
闻人辞凝神,雨水顺着油伞滴了一滴在他袖上,他一时竟想象不出她的表情。
那日缩在角落抱着自己哭的宁棠似乎只变成一个很模糊的光影,比之更加清晰的,是她身若无物地一点一点拽着他,牵着他,脸上露出得意又娇纵的神情。
比这更清晰的,是今夜她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离开,好像他们从不相识。
红缨紧紧注视着闻人辞的动作,她见闻人辞迟疑地往前迈了一步,便即刻伸手撩开了帐帘。
夜雨之下,闻人辞泛着寒光的眸子睨了红缨一眼,一瞬间红缨整颗心都提在心口,她正要立即跪下来认错,却见闻人辞先她一步,迈入了寝帐之中。
红缨暗暗松了一口气。
隔着一道白梅绢素屏风,闻人辞看到上面映着她姣好的侧颜,她懒懒地倚在上面,身姿妙曼,一点也瞧不出红缨报于他的“颤抖不已、惶恐不安”。
闻人辞勾起唇,发出一点点散漫的笑声。
“娘娘又骗我。”
那边的佳人回眸,隔着一道屏风看了过来,虽然看不到她的神情,可闻人辞有种直觉,她一定在笑。
宁棠轻声道:“今夜幸得闻人哥哥来得及时,否则棠儿的清白要留不住了。”
真不该信她,从一开始就不该信她。
“是么。”闻人辞淡声回应一句,揣手绕过屏风,与入目的靡艳美人对视。
然后他呼吸一轻。
她竟什么也没有穿。
“太医说我染了风寒。”宁棠娇声笑起来,纤细修长的小臂抬起,指尖点向一处。
闻人辞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里放着一碗药,乌澄澄的,绕着丝丝白息。
他又见她扬起下巴,拿光裸的玉足轻点在他寒凉的衣摆上。
闻人辞下意识想避,耳边却传来她蛊惑迷魅的声音:“哥哥喂我,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