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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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厚厚的积雪随之没过了她的膝盖。</p>她身上其实穿着与副本季节相符的厚实外套，奈何周围温度过低，完全击穿了这套服装的防御值，让程亭羽充分感受到了那种被冰雪包裹的冷意。</p>
——防寒了，但没有完全防寒。</p>
寒风一阵接着一阵，扬起了混着碎冰的雪花，程亭羽环顾四周，目光忽然微微一凝。</p>
在距离自己不到五米远的地方，程亭羽看到了跟她此刻着装相仿的六个人。</p>
明明是那么近的间隔，她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那些人的存在。</p>
一个头脸都被帽子遮住的男人惊慌地往边上跑了两步，随即又颓然地停下了脚步，迟疑道：“我们是进入副本了？”</p>
“怎么会进入副本呢，明明还不到开发区内部……”</p>
“这是督察队的严重失职，他们完全没有保障居民的安全！”</p>
“我应该买一份应急保险的……”</p>
“其实，就算中城区那边，也会有概率触发副本，更何况我们在开发区工作。”</p>
就在人们忍不住开始边哆嗦边抱怨的时候，有个人抬头看了眼身边同伴的脸，忽然惊叫了一声：“你是谁！”</p>
程亭羽完全理解那人的疑问——跟上次进副本时只是一键换装不同，自己的外貌也产生了变化。</p>
在一个没有镜子，头脸大部分都处在衣物遮盖的情况下，这本不是容易被察觉到的信息，不过程亭羽是“密瞳”玩家，擅长捕捉细节，她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下就意识到，自己变矮了三厘米左右。</p>
如果不是积雪太厚，影响了程亭羽的观察力的话，她还能判断得更快。</p>
跟程亭羽一起进入副本的六个都是F0631市本地人，而且就是之前在值班室里那些开发区员工，具备基本的副本常识。</p>
穿进副本后突然变更形貌并不是一个罕见现象。</p>
一个女声扬声：“我是余文然，为了方便辨认，其他同事也报一下名。”</p>
受到余文然的影响，慌乱的值班员们也冷静下来，开始陈述身份——</p>
“李君珲。”</p>
“闫嘉禹。”</p>
“柳雪鸿。”</p>
“孙晓林。”</p>
“郑睿楠。”</p>
“过来询问开发区招工情况的路人甲。”</p>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余文然心头一跳，下意识转过身，立刻看见了一个穿着雪服的人立在那里，冲自己等人微笑，也不知站了多久。</p>
周围的风雪以及初进副本的慌乱会影响人的判断，一直到对方主动开口，换了外壳的值班室员工们才意识到，自己人的队伍里还混进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外人。</p>
余文然：“……不知该怎么称呼？”</p>
程亭羽双手插兜，眉眼弯起：“喊我小路就行。”</p>
余文然沉默一瞬，随即放缓了语气：“你不用太紧张，开发区员工离职率比较高，虽然我们是同事，但认识的时间也不长。”</p>
她察觉到对方有意隐瞒身份，随即出言打了个圆场。</p>
这些值班员在开发区工作的时间长短不一，刚来的那些还不知为什么余文然对程亭羽格外和气，几个资深员工则已经有所猜测。</p>
会来开发区值班室询问招工情况的大多是从荒区来的流浪者，他们很难办理正式居住证，只好去危险地带碰碰运气。</p>
F0631市居民，幸运的话，终其一生也未必会触发副本，但生长在荒区那边的人，大多都有着通关副本的经验。</p>
如今的程亭羽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有着通关副本经验的资深人士。</p>
程亭羽笑：“我还以为进城之后，不会那么容易遇见意外情况。”</p>
含蓄的实话实说有时候会引起字面意思以外的后果，程亭羽的话落在值班员工耳里，就是“她以前果然经常在意外情况下进入副本”。</p>
余文然：“开发区正式员工在工作中触发副本的事情一旦被发现，领导就会联系督察队的人前来救援，所以……所以我们至少得坚持到那个时候。”</p>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程亭羽，想看看对方有什么想法。</p>
程亭羽没有接话，而是道：“你的声音在发抖。”</p>
余文然一怔。</p>
受到程亭羽的提醒，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周围的温度已经低到了让人难以忍耐的地步，周围的寒意像是穿透了衣料，直接凝结在她的躯干之上，手脚已经感受到了严寒带来的刺痛。</p>
雪地的气温不允许他们在此长久停留。</p>
有了上个副本的经验打底，程亭羽大致有了些应对副本的章程，果断先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p>
除了防寒服外，她还背了个装着换洗衣物的登山包。</p>
除此之外，程亭羽的口袋里，还有一个写着“健体驴友团”的徽章。</p>
类似的徽章，所有人口袋都有一枚。</p>
“……”</p>
副本真是在竭尽所能地给程亭羽等人突然出现在一个风雪漫天的荒山野岭这件事制定一个合理的背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