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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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榻的封无境被胸膛上搭着的厚实被褥压得喘不过气,汗湿的薄衫紧贴脊背,皱成一团。他猝然睁开沉重眼皮,躯体与神思巨大的违和感使得胸腹正中袭来万蚁啃噬般剧痛。封无境轻嘶一口气,黏糊的鸦睫下阖,在下眼睑烙下层叠阴影。
脑仁阵阵抽痛,重塑肉1体的苦楚更是难以承受。
然而封无境并不清楚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他难耐地蜷起身子,通身都是无力的虚脱之感,只能靠意志力强行捱过这突如其来的不适。
这是哪,他是谁。
努力地回想,记忆却是一团模糊,雾障隐瞒了真相,他迷失其中,不辩方向。
心口剧痛终是刺激得红衣少年骤然睁眼,赤红瞳孔收缩成小点,他一掌拍上床榻,檀木床栏应声而断,少年痛苦的呼啸声破口而出,回荡在宫殿内外,山崖上下,月华被黑云遮掩,鸟雀受惊,振翅起飞。
少年满头大汗,在疼痛挣扎中终于力竭,倒头再次沉沉睡去。
“师弟,师弟,醒醒。”
清润呼唤声飘渺虚无,被清风捎带着徐徐而至,浸着透彻舒缓的凉意将封无境模糊不清的神识唤回。他在这身心舒畅下再次睁眼,浑身剧痛竟已全数消散,筋骨脉络通透轻盈,和煦阳光铺入里屋,是久违的陌生暖意。
封无境下意识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看向眼前端正站立的二人。
皆是固定装束,一袭白衣,宽袍束发。
封无境头脑一片混沌,开口便道:“你们是谁?”
眼前二人面带震惊,手背覆上封无境额首,神情自然,不似作伪:“小师弟,高烧几日,这便不记得我们了?”
“我是大师兄,”说这话的人面上是肉眼可见的忠厚老实,他又指了指身旁生的柳眉细腰的男子,介绍道,“他是你二师兄。”
封无境额头被人触碰,心底不自觉涌起一阵恶寒,抬臂一把推开人肘,凌厉目光在二人面上逡巡,试图查出怪异之处。
可他失败了。
二人动作发自真心,迎着他不带善意的目光依旧笑意吟吟,不卑不亢不躲不闪。
沉声片刻,封无境又开始头痛欲裂。
“小师弟,你怎么了?”
察觉到周身生人气息,封无境“唰”地扬袖,带起凛冽衣风,逼得二人退后一步。
他抱头缓神,眉目间满是痛楚,冷汗涔涔,呢喃道:“本座是谁?”
头脑闪过稍纵即逝的光点,本座,他为什么要自称本座?
像是意识深处的指示,早已深深刻在他的骨髓识海。
不待封无境再细细想来,便闻见身旁二人的答复。
大师兄答:“你是顾晏安。”
二师兄答:“安瑞祥宁,河清海晏,师尊为你取的名。”
这一打岔,封无境彻底懵了,他把“顾晏安”三字在唇齿细细打磨,无处不透着滞涩与生硬。
封无境眉心紧拧,翻身下床。
寝殿白玉地板洁净透亮,四围修葺整齐清雅,桌案上凌乱堆放着几摞杂书,生活气息浓郁自然,的确像是有人长久居住此地。
身上红衫被薄汗浸湿,又在方才的挣扎中揉乱而露出半边苍白胸膛,封无境下意识拢起衣裳,阔步出殿,一头垂直墨发被他甩到身后,在空中勾勒出好看的弧线。
殿外青峰绿水,碧色蓝天,他此刻正身处一座巨峰山头,仙气飘渺之间,几只白鹤在盘旋高悬。山峰包裹围绕了正中一片翡翠湖水,清冽池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明镜般反射出灼灼星点。
正欲提步下山,封无境耳畔传来窸窣脚步声,长年累月的蛰伏自卫使得他对于危机险难极其警觉,他凭借本能集中起精神,时刻准备防卫与攻击。
“师弟,你要去哪?”
封无境闻声,猝然回首,对上方才殿中二人关切的视线。
可他依旧不敢歇气,这个地方不对劲,太不对劲。
就算是生病再醒,失忆之后他也不该对周身环境如此陌生。
但如今他也摸不清现下的状况,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妙。
面对两位“师兄”的殷切关怀,封无境隐没在黑影中的头颅微扬,方才变幻莫测的脸色此刻映照在阳光之下,带着少年般纯粹而天真的笑容。
配上他那双凌厉上扬的眼眸,薄唇微勾,直直笑出了邻家少年郎的模样。
大师兄殷勤地道:“你这是要下山?你大病初愈,不宜御剑,我带你吧。”
那人十分熟稔地朝着封无境迈步,封无境心头千回百转,最终眼波流转,笑得满脸良善,点头应声:“好,多谢——师兄。”
他一步踏上大师兄泛着浅淡蔚蓝剑芒的长剑,站在人身后,剑起,风扬。
一头墨发随风飞扬,大师兄的声音自前方吹向封无境身侧,余下一片模糊,隐约听得他道:“师弟,站稳,怕掉下去可以拉着我。”
封无境眼神微眯,顺从地俯身伏上人脊背,问道:“师兄,我大病一场,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封无境开口的同时,也在明目张胆地伸手向人里衫躯体摩挲,怀中的人随着他的动作颤了颤,说道:“我叫关州,你别乱摸啊。”
封无境乖巧收手,“哦”了一声。
关州躯体温热,有脉搏有心跳,看上去的确是正常仙修的模样。
封无境曲指轻扯着人衣袍,开口嗓音喑哑魅惑,红衣在空中猎猎作响,好像一只美艳又张扬的火烈鸟。
“关师兄,那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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