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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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悦桐还是被这群人的不要脸气得翻白眼。</p>

    上辈子她没忍住，和叔叔姑姑们吵了起来，然后就因为“小辈”的身份被骂惨了。</p>

    大姑父死得的确是挺惨的，但那也是他自己作的。俞大姑父喝醉了酒和俞三叔拿着酒瓶子打了起来，老家的房子就在河边，俞妈妈上去拉架，俞大姑父那个混不吝的还要打俞妈妈。</p>

    俞悦桐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举着扫把就冲上去跟大姑父干仗了。</p>

    大姑父在家里横惯了，老婆也是照打不误的，成年男人的力气不是一个十岁小女孩能抵抗的，即便是喝醉了也一样！一把就把俞悦桐推河里了。</p>

    大冬天水冷得要死，俞悦桐不会游泳，冬天-衣服又厚重，还来不及扑腾几下，衣服一吸水就沉下去了。</p>

    俞妈妈同样不会游泳，但本能让她尖叫着想要下河救闺女，俞三叔被尖叫声一吓，清醒了一点，连忙拦住要下河的大嫂。</p>

    俞妈妈生俞悦桐的时候长胖了，生完孩子后减不下来，她要是下去了，就是两条命了。</p>

    “悦悦！悦悦！我的悦悦！啊啊啊——”俞妈妈疯了一样捶打着俞三叔，“她是你亲侄女啊！你下去！你下去救她啊！！”</p>

    俞三叔会游泳，但他不敢，喝醉的人下河了还能活着回来吗？他不确定。</p>

    就是这么一犹豫的功夫，河面上已经连气泡也看不见了。</p>

    俞妈妈疯了一样挣脱开俞三叔跳下了河，完全忘记自己不会游泳的母亲在这一刻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划拉着冲向女儿。</p>

    但奇迹就是这么短暂，俞妈妈呛水后扑腾两下也沉了下去。</p>

    “悦悦？大嫂？”</p>

    俞大姑父和俞三叔被风一吹，酒也醒了，毕竟是血亲，到底还是下了河。</p>

    喝醉了在屋里醒酒的俞爸爸像是被什么驱使着，突然醒了过来，迷迷瞪瞪地去上厕所时听到屋外的叫喊声和哭声，跑出去一看，就看到他的老婆孩子在河里泡着。</p>

    “悦悦！慧芳！这是怎么啦！”</p>

    俞三叔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大喊道：“哥！快来！我要没力气了！”</p>

    俞妈妈人胖，衣服又都是水，重得很！俞悦桐虽然人小体轻，但两个醉酒的男人想要在水里扛着一大一小，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p>

    外面乱糟糟的，这会也有不少听到动静反应过来的邻居上来帮忙。</p>

    俞妈妈呛了水，被拍出水后就醒了，着急地找俞悦桐，见俞悦桐躺在她爸的怀里脸都青了，立刻嚎啕大哭起来。</p>

    “谁会急救？！救救我闺女！救救我闺女啊！她才十岁啊！”</p>

    “救护车呢？！谁会开车？！谁带悦悦去医院啊！”</p>

    当时乱糟糟的一团，谁也没在意俞大姑父，等俞悦桐从急救室出来躺在病床上挂吊瓶的时候，才注意到俞大姑父不见了。</p>

    当时的俞大姑还骂说指不定跑哪躲去了，但等发现俞大姑父人没了之后，又换了说法。</p>

    “要不是为了救悦悦和大嫂，子阳也不至于没了爸啊！”</p>

    虽然俞悦桐发烧肺炎还因为急救不规范断了一个肋骨在住了两个月院，但俞大姑父人没了。</p>

    死者为大，过去有再多的不是，都因为人已经没了，一切怨恨矛盾烟消云散。</p>

    从此俞大姑就拿俞大姑父为了救俞悦桐死掉这事说了十多年。</p>

    上辈子俞悦桐脾气冲，听到这个就受不了和俞大姑吵起来了，几个叔叔姑姑纷纷指责她没良心，说都是父母教坏了她，一下就抢占了道德高地。</p>

    再来一次，在心里复盘了无数次的话终于有机会说出口了！</p>

    “妈，你别离开我！”俞悦桐眼泪说来就来，伤心欲绝的哭声吓坏了俞妈妈。</p>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二十多岁的女孩还当众哭鼻子，在别人看来可能很难理解，但在当妈的心里，第一反应就是闺女受委屈了。</p>

    俞悦桐吸吸鼻子，紧紧抱着俞妈妈：“妈，河里好冷，你快上来，我已经长大了，大姑父打不了你。”</p>

    俞悦桐的话让俞妈妈眼睛一酸，差点落下泪来。</p>

    客厅里的其他人表情也变得十分有趣。</p>

    俞悦桐的这话，几乎是把几人的脸皮扯下来踩了。</p>

    俞大姑拉着脸，十几年的寡妇生涯让她的脸皮锻炼但十分坚韧：“悦悦，你大姑父再怎么不好，那也是为了救你才丢得命！你现在能好好活着，子阳却没了爸爸，你这么说，对得起子阳吗？！”</p>

    俞悦桐也不反驳，只是哭：“妈，我好冷啊，好疼……”</p>

    俞大姑拍着桌子：“悦悦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大的人了，长辈谈事在这里不懂事地闹，你爸妈供你读了这么多年书，我看都白读了！”</p>

    俞妈妈心疼地搂着闺女，突然脸色一变：“悦悦她爸！悦悦发烧了！”</p>

    俞大姑不依不饶地喊：“嫂子，你就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了，拆迁款怎么办，你别装哑巴呀！”</p>

    俞悦桐靠着俞妈妈，小声的呢喃：“妈妈，我冷……好疼呀呜呜呜……”</p>

    俞爸爸一摸俞悦桐的额头，滚烫的热度吓得俞爸爸快跳起来了。</p>

    俞大姑说：“现在的孩子，歪点子可多了，谁知道是不是用热水袋提前捂过的啊！”</p>

    “够了！悦悦有说一句苏洪鹏不好的话吗？！子阳没爸很可怜，苏洪鹏在的时候他就有爸了吗？！除了打赌和打老婆孩子，他在世的时候还干什么了？！”</p>

    俞妈妈红着眼吼道：“要不是他！悦悦能掉到河里去吗？！他救我们悦悦死了，那也是该的！这是他欠我们家悦悦的！”</p>

    俞妈妈突然暴起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俞妈妈嫁到俞家二十多年，谁不说她人好？俞爸爸说给兄弟姐妹盖房子，六十万说拿就拿，她也一声不吭地帮忙筹钱，俞大姑的儿子苏子阳更是在他爸苏洪鹏没死前，她就帮忙带着。</p>

    俞大姑气得发狂：“我们家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姓李的说话了！”</p>

    “啪！”</p>

    响亮的巴掌声在客厅里响起，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俞大姑的脸上，一下就高高肿起了半边。</p>

    “滚！”</p>

    俞大姑不敢置信地看着俞爸爸，歇斯底里地喊着：“哥！你竟然打我！”</p>

    俞爸爸没功夫理她。</p>

    “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发烧烧到昏过去的俞悦桐才是他现在担心不已的，他必须要马上带闺女去医院！</p>

    “哥！！！”俞大姑看着大哥不带一丝留恋的背影，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