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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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相比陈远道一口泛黄的牙花子,色眯眯地盯着自己,如饿虎扑食冲向自己,让她感到分外恶心,修严的举止佻达,但没有那种让她犯恶的感觉。
修严的手指洁白,指甲也修剪得一丝不苟,他用食指轻巧地解开脂粉香盒的累银丝盖,放在鼻端嗅了一口,凝重地道:“这是铅粉。铅粉含有毒性,只可偶尔拿来敷面,长久则会使毒性侵体,市面上卖的香粉多半用铅粉,因为它轻薄贴面,上妆容易,更能持久,不过到底是外来物,不如汉人原本所用的米粉温和。”
从未有人说过,原来上妆用的水粉含有毒,卿卿的眸子闪烁着懵懵懂懂的光。
她很惭愧,从小,舅舅和舅妈只会将化妆用的水粉给姜雪薇,他们给姜雪薇买最贵的妆粉,把姜雪薇打扮得明丽万方,卿卿看了很羡慕,可她从来没有用过这种东西。有一回她因为好奇动了姜雪薇的脂粉,被舅妈捉住,让她到山腰去收豆子,不收完不许回家,更不许吃饭,卿卿就在山腰足足待了三天。
第一次涂抹鹅黄,细描斜红,皴点花钿,是为了嫁给陈慎之冲喜。
从来也没有人教过卿卿怎么扬长避短,把自己打扮漂亮。
修严取用的一盒胭脂,是卿卿买来之后便没怎么动用过的,他用指腹剜了一点,凑近,琥珀色的眸倒映着灯光的朦胧晕黄,卿卿坐在他腿上,被他一臂揽腰,身子半僵硬着,任由他将胭脂点在自己的唇上。
菱花镜中映出交叠的一双人影,卿卿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唇被晕开一层蜜桃般的粉,饱满沁水的唇在他指尖下轻颤,就像淑娘用豌豆做的粉冻在汤匙触碰间那种弹韧。
卿卿玉容滚烫,赧然扭了扭脑袋,不敢见他。
修严却笑道:“甚美。”
他用指腹,一点一点地擦掉卿卿眼底多余的粉妆,卸掉卿卿描摹的眉,重新执笔,为她在眉峰勾勒弧形。
修严时作画的手,稳健准确,一笔带出远山,一笔点在眉心。
卿卿看那镜中,两道秀眉被他画成蜿蜒小山的形状,当中一轮朱砂记描摹圆点,仿佛一轮红日出于青黛群峰之上。
精巧奇思,让卿卿内心惊叹,掀起骇浪。
“修……修严,”卿卿从未见过这样的自己,手情不自禁地抚摸自己的眉棱和额间,“你,为什么会上妆?”
修严搁下眉笔,腾出的右臂环住卿卿柳腰,防止她滑落,眸一弯,泛出琥珀光泽:“卿卿妻主本来便已是云鬓花颜,现在就更锦上添花,明日你着这妆去夹缬店,我保准你生意红火。”
“真、真的?”
卿卿几分不信。
修严似笑非笑:“一试便知。”
卿卿被她看得心猿意马,方才忘记了自己身在他腿上,这会儿醒过神来,越发觉得尴尬,只想快点儿溜下去,结束这种要命的暧昧。
“修严,我得擦掉了,要沐浴呢。”她试着蹭了蹭,可惜力量在修严禁锢下,便似泥牛入海无影无踪,完全使不出,卿卿欲哭无泪,声音充满了颤抖的恳求,“修严,你放我下来。”
卿卿手足无措,脸颊比柿饼的馅儿还红。
修严的桃花眸眼尾染了一丝红,凝定目视怀中的娇柔女子,嗓音哑了一些:“别怕,我替你擦掉就是了。”
卿卿以为他终于要放了自己了,心弦一松,修严的背脊缓缓曲折而下,卿卿看着这张俊脸愈来愈近,他的气息霸道地向她袭来。
来不及躲避,卿卿被他箍在怀中,嘴唇被他两片薄唇笼住,肌肤相贴一瞬间,卿卿睖睁着,眼睛瞪得宛如铜铃。
男子的唇裹着凉意,如泠泠的寒玉,散发着芝兰的清香。
卿卿一个不留神,被他叼住了嘴唇,初始没反应过来,后来已没有反应。
他衔住她的花苞一般的唇肉,沿着唇痕擦了过去,直至分离时,修严的薄唇上也染了一点胭脂红。
“……”
灯下的男子,唇印鲜红,肤色白皙,桃花眸子泛着琥珀色水光,更添俊逸魅惑。
“修严!”卿卿必须立刻喝止这种越界的行为,提醒他,“你过分了!”
修严被他呵斥,却一点也不感到害怕,甚至他的手臂还抓着卿卿的蛮腰,唇角噙着若有所思的微笑。
她是他见过的,最活色生香的女子,就连被亲吻时,她的生涩,都让他流连。
一味良药,抱着就能治疗头疾,可他偏偏想轻薄她,是他骨子里就是个轻薄浪子,还是说,她艳比花娇,让最坐怀不乱的君子,也方寸大乱?
修严侧头躲过卿卿挥袖掷来的粉拳,将卿卿横抱而起,卿卿吃了一惊,没想到他居然得寸进尺,难道是她引狼入室,才三两天他就反客为主了?
神思不定,修严抱着她步入净室,将她放在屏风后的水曲柳木横椅上,弯腰半跪在她面前,替卿卿脱去鞋履。
卿卿怔怔间,他已将她的鞋袜都脱去,抬眸,眼底漾起笑:“小妾就是要争宠的,卿卿,要习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