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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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修严的心剧烈地一晃,他看向卿卿,突然捕捉到了什么,但万千光影划过,最后什么也没剩下。踏上画舫的一刹,脚底微微地晃荡,船艄轻轻分开了与水岸的接吻。
修严停在卿卿面前,他才发现,此刻的自己一身青灰色麻衣襕衫,实在与卿卿相去甚远,很不匹配,他皱了皱眉,卿卿已经拉住了他的手,将他往舱中去带。
素手拉开绢帛水墨画的门,里头置了一张席地卧榻,高不足一尺,两侧有莲花茎鹤形灯台,卿卿刮燃火柴,将蜡烛一根根点燃,用诗情画意的水墨画绢纱灯罩笼住烛身,光晕愈发雅致。
卿卿跪坐在榻上,仰抚云髻,柔弄芳容,眉眼灿烂得宛若春水,这样看着她,是少见的风姿绰态,修严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喉结滚动了数下。
但卿卿一向勤俭自持,怎会如此铺张浪费,修严问她:“置办这些,卿卿花了多少钱?”
卿卿秋波斜睨:“大好风景,修严确定要提起一些大煞风景的事?”
修严乖觉不问,只是噙了笑,道:“卿卿今晚,格外不同。”
是么,修严发现了不同。卿卿脸一阵灼热,心忖,也算没有白打扮大白日,这些妆粉,这些仆从,这些租赁来的马车和画舫,还有接下来的一切,大小花了她几十两的银子,她要给修严一个特别的夜晚。
希望往后余生回忆起来,念及彼此,都只有此刻的美好。
之后,他就会去往新的前程。而她何去何从,只要修严安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卿卿心慌意乱,这时,夜色已黑,舷窗外孤月高悬,水的影子斑斓起来,整片堤岸上的脆生生的柳树,都镀上了一层银光。
浩瀚的银河,好像从天际的一个苍蓝色的窟窿里涌了下来,与水面相接。远雾渐渐缥缈过山坡,花朵被黑夜扑灭颜色,一蓬蓬垂容静默着。
蓦然,从远处升上去一簇巨大的火光,卿卿紧攥住修严的右臂,对他唤道:“修严!”
他抬起眸,只见窗外火光升入天空,轰然迸裂开,散落成硕大牡丹,光焰晃过眼膜之后,又纷纷星零飘落。接着,又是一簇,一簇接着一簇,无数朵瑰丽绯艳的牡丹、桃花、海棠、夕颜、白昙,在半空中飘飘洒洒盛开,璀璨过后,便倏忽坠落,沉寂入夜。
此情此景,盛大、浩瀚而浪漫,修严不由端坐而起,神色凝重地望向窗外。
那些纷繁美艳的火焰,盛开在天空中,也盛开在卿卿的瞳仁里,清亮漆黑的瞳眸,像极了两块不染尘埃的水晶。
一个声音蓦然在修严心头苏醒:谢修严,欺骗她,作弄她,你怎么忍心的,你也算是人么。
卿卿将他的手紧紧拉住,直至最后的一丝火光在云天中销声匿迹,她面带羞涩的欢喜,“你喜欢么?”
修严喉头哽了哽,没有说出话来。
卿卿低头绞着自己和修严的手指,嫣然曼语:“修严,当初,你说愿意当我的妾,你还记得吧?”
修严内心一动,望向她,淡淡道:“记得。”
卿卿难为情:“妾服侍妻主,要做什么,你会不会?”
修严脑中的最后一根弦骤然绷断,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卿卿约自己出来的目的。
他的眼中掠过一抹笑意:“我是清倌儿。”
旧事重提,卿卿怔了怔,正当她以为,修严会拒绝的时候,修严却已反握住卿卿的柔荑,将她轻轻带入怀中,怜悯地道:“我从未有过她人,所以,粗蛮不已,恐伤了卿卿,这段时日,我一直在研习,卿卿可要一试?”
卿卿脸热得能烙饼,却摇摇头,豁出面皮地道:“不会的,修严对我,很是温柔。”
修严垂眸,握住她的小手,抬到唇边,他俯唇相就,对着她的十指一根一根的吻过,如鸿毛般轻盈的吻,落在卿卿的手背上,她既羞涩,又欢喜。
郎君这样温柔,还有什么可求?
这一夜,卿卿会永远铭记。
“修严。”
她唤着他的名字,令他再次抬高眉眼,卿卿已经抱住了修严的后颈,将他用力往下拉,直至她冲上前,双唇用了几分青涩的蛮力将他吻住。
船在漆黑的灯火永远只照着一隅的水面,已经不知跌跌宕宕地行了几十里……
又好像,始终静止地在原地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