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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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追着他的身影跑。年少时见识也少，小地方娱乐场所也没有，反而是这种意气风发的投篮少年最吸引注意力。
我们班得分了我高兴，他们班得分了我也高兴。
啪啪啪的掌心都快要拍烂了。
同班同学笑我向外，我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我是班长，得起带头作用。
可球场上，那个班里，我唯二认识的两个男生，除了他还有一个也从从外我们班分出去的。
但我好像把那个同学给忘记了，只记着给他喝彩。
最终比赛似乎是我们班赢了。
他们下场时，我把水拿着过去。一瓶给体委，随后走向他们班，把水递给他，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年少时的他笑得张扬，卷起球衣下摆擦了擦汗，一把拧开，咕噜咕噜喝了。
我被他笑得脸热，也被他们班同学揶揄的视线打量得站不住脚，滚回了自己班里。
等篮球场上的人都走完了，我留下来收拾东西。
喝完水的空瓶子和一个班里的篮球垃圾，全都收在一个大纸箱里。
正要端起来的时候，他不知何时又回来了，一把接过我手里的纸箱，抬起来卡在肩膀上，笑我，你这个班长当得可真费力。
他又笑，还是那意气风发的笑，笑得我再次脸热。
“想什么呢？”
我转头，原来球赛已经打完，他站在我旁边卷着背心下摆擦汗，腹肌一晃而过。
场面重叠，过往与现在，一时分不清是何时何地。
他递了瓶水给我。
我笑了笑回神，接过水。
天彻底黑了下来，桃子又给我打电话，担心我不过去。
他捡起台阶上的衣服，仰了仰下巴，说：“走了，送你们过去。”
康康晚上没事，也跟着我们一块去了。
我跟桃子虽说是一个村委会的，但她家在上，我家在下，还真没去过她家。于是大半夜的我们快把我们那个村委给转团了，还是没找对。
最后不得不给桃子开了视频，照着视频才找对了去她家的路。
送我们到桃子家，他在院子里坐了会儿，把我叫出去，给了我礼钱，让我帮忙带一下。
桃子酒席那天，他估计还在三十多公里外的村委上修路，大约是赶不回来了。
巧的是桃子新婚那天，也是我读书期间的同桌的新婚。
我那时候的同桌刚好又是他的结拜兄弟。
我送他走到院外，他停下，说：“你如果24那天回镇上，我估计是不能来接你了，老三也是那天结婚来着。”
我笑着，说：“没事，我爸和我弟也回来的，到时候跟他们一起回镇上就好了。”
他抄着兜站着，点了点头。
我让他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他笑着说知道了，却没有立即走，而是站着看我。庭院里的灯光透过彩旗露了出来，洒在他脸颊上，格外温柔。
我本来要转身回桃子家的，见他站着不动，奇怪问：“怎么了吗？”
他摇了摇头，下巴往里比了比，说：“快进去吧外面冷。”顿了顿加上很低的一句：“记得给我发消息。”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可后来那几天，我几乎没给他发过消息，但他依然活跃在我的视线里——每次发朋友圈，他不是过来评论就是过来点赞。要是评论，我们能在评论区聊一大堆……
他走后，我跟阿晴去了桃子新房，已经布置了三分之二了。
桃子打开她的嫁衣跟婚纱，拿着在我身上比划，说:“阿梨啊，你也该结婚了。”
看着洁白的婚纱跟火红的嫁衣，再看着桃子她老公跟在她身后走哪跟哪的幸福模样，想结婚的念头如火山喷发，一瞬间就来了。
我没忍住，拍了照片，往朋友圈发，说蹭蹭喜气，希望我也能快点结婚。
就在手机放下去不久，李进噼里啪啦发了些消息过来。
李进：【哟，回去相亲了啊？微笑表情】
我痛恨微信里这个微笑的表情，就是从李进这里来的。
每次他说完话，发几个微笑表情——极其阴阳怪气。
李进：【跟小鲜肉相亲相得怎么样？】
李进：【相得想结婚了啊？】
我闭眼忍了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进：【还早，回不回去另说微笑表情】
那一刻我没忍住，直接了当问他，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有的话就大大方方说出来啊，我们可以和平分手的。
我不记得他当时是怎么回的了，反正就是被他冷嘲热讽一番，说我看见小鲜肉就迫不及待提分手了。
冷战三个月之后的第一次联系，就是这样的两败俱伤。
我确实已经忍不了了，没有谁，生来就是要来受委屈的。
这一年来，想要分手的念头越来越重了。
我没再回李进的消息，破罐子破摔地想，爱怎么样怎么吧。
洗了把脸，我去找阿晴，才发现她也蹲在院子外哭。是跟她男朋友吵架吵的。
从我们回到小镇上开始，她跟她的男友就一直在吵架了。
她男友让她拿钱，要去还债。基本上大部分都是网贷，逾期的电话都打到我这边了。
阿晴那时候已经帮他填了太多的网贷了，手里几乎没多余的钱，就连给桃子的礼钱都是有些拿不出手的。
我过去抱抱她，她是真的很喜欢她男朋友的。
阿晴是个念旧的人。不管他男友如何吼她，她依旧会看在一开始刚交往时，她男友对她的好而屡次原谅她男友的过分行为。
爱情这淌苦水，当时的我是怎么也不能理解，我甚至直接劝她分。
可一说到分手，阿晴就哭，说舍不得。
她问我：“如果是你，你会舍得么？”
我回想李进冷嘲热讽的嘴脸和冷暴力行为，干脆果断说：“他妈的我可太舍得了，我还感谢李进高抬贵手呢。”
我只感谢李进的高抬贵手，并不是感谢他的高抬贵手。
只是那时的我，还预测不到后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