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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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絮想伸手将画册捡起,却因躺于榻上而够不着。
在她将将碰到那画册时,却先有一只修长瓷白的手将它拾起。
“施主当心。”
清执将画册合好,递于阮絮。
“多谢道长,道长今日又帮了我许多,我都不知该如何感谢您了呢。”
阮絮叹然一声,眸光却在打量清执的神色。
清执此刻的面色已如常,寒霜松冷之气尽显于其面。
他薄唇微张:“施主不必挂心,施主既同陛下暂居玄都观,这都是贫道该做的,即便是旁人贫道也会如此。”
旁人亦如此。
阮絮在他的话中听出了疏离。
她佯作不知,向着清执轻笑:“道长之恩,絮娘没齿难忘。”
清执抬眼,正对上阮絮的含情目,他颔首轻笑以对,随即扣紧手中云展转身,徒留一道清风长影。
清执出了阮絮房门时,不知何时天幕又卷了些絮云,此刻絮云翻飞,倒蒙了一层阴影。
玄都观内风过竹啸,清执的衣袍被风掀起一角,他凝神伫立在廊檐之下。
在距他不过十步之遥的地方,紫衣飘摇,端立之人松骨傲然,眉眼间的清历之色尽显,白髥随风而晃。
清执垂眸,自石阶而下,向紫衣人行礼应声。
“仙长。”
紫阳真人看向清执出来的方向,沉声道:“那是圣君身边侍奉的阮美人之居所?”
清执扣着的手微紧。
“正是。”
紫阳凝望着清执,只见清执面色淡漠清冷,并无异色。
紫阳凝默片刻后,叹声道:“随我过来。”
檀香四绕,茶汽氤氲。
紫阳将手中的杯盏自案桌上绕递给其面前的清执。
“清执。”紫阳垂眉倒挂,声似磐钟。
“仙长。”清执颔首将茶盏接过,指弓微蜷。
飘散的热气模糊了其清隽的面容,倒盛出他眼底的流光。
“听闻今日圣君本已苏醒,却又突发重疾,是你给圣君服下了药?”
“是。”
“那为何给圣君服药后,不立时来莲方池?你素来是不会误了时辰的,怎的今日会如此?”
紫阳凝眸看向清执,只见面前的男子道袍飘然,眉目似画,扣着茶盏的手微微一紧。
“回仙长,今日圣君身旁的贵人有恙,我便送她回房,耽搁了些时辰。”
清执的话音听不出别样的情绪,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寻常事。
“可你在那贵人房中待了多久?况且我听小道童提起,此前你也救过她,还将她带回去休养。”
紫阳是见过阮絮的,那日他为贞元帝把脉时,阮絮就在一众宫妃里,皇后特地交代了要让她留下来。
一众宫妃里,唯有阮絮一身素衣却偏生了幅祸水皮囊。
他看向面前的清执,清冽寒霜般的人物,冷似谪仙,多少女郎君都称病巴望着来见他一面,他都借故推脱。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他竟然帮了那阮美人几次?
况且,紫阳得了皇后的嘱托,是要让他看住清执,可不是让阮絮这样的红颜祸水给惑了去。
“仙长,那夜我就她是见她心疾突发,迫不得已将她带走,也只是让她在客堂小憩片刻,并未将她带回我的居所,而今日我之所以在房中待得久了些,也是为了”
清执泠声一顿,他倏然想起阮絮拿着那一方月白主腰在自己身上比照的样子。
又觉耳边擦过一道温热。
“也是为了帮她拿些必用的物件儿,这才耽搁了时辰。”
紫阳自然知晓清执是何等沉潜刚克,如兰高洁的秉性,只是他想起阮絮的样态,便觉心中不安。
紫阳凝声回望,声音不免沉了几分:“清执,你要知道,那阮美人可是圣君的人。”
“换言之,那是你父皇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