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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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采荷只好收下了银子,又问:“娘子,宫里有银子便可带话到外面,你何不捎话你家人带你出去?”带出去?
南鸢扯扯嘴角,眉梢带上些无奈:“我爹亲自送我进的宫,又怎么舍得开口求太后?”
采荷非但不奇怪,反而很是理解:“奴婢也是被亲爹卖给人牙子的。”
“可见世间男子多残忍。”南鸢叹口气,“如今也就只能盼着太后老人家夙愿得偿后将我送出宫去。”
回想起来自己真是被母亲娇宠坏了脑子,竟然幼稚到以为自己有能力周旋在太后和皇帝身边进而为母亲伸冤。
直到差点被官家掐死的那个晚上,南鸢才清晰意识到什么是天家威严,什么是君心难测,她那天不知做错了什么就触怒了皇帝,差点连性命都丢在了这里。
随后不管是太后还是宫里的人都看菜下碟,处处冷落排斥她。
原来高位者不喜欢一个人不用亲自动手,他只要表达出自己的喜好下面的人便会替他动手。
这一番失败让南鸢摸不着头脑,既愧疚无法为母亲报仇,又茫然于前路如何,一时也迷茫了起来。
第一缕秋风吹来时南鸢瘦得不成人形,不过倒听到了个好消息:何节度使女儿甚得官家欢心,还赏赐了不少金银给她。
南鸢心里有数,若是何节度使女儿有脑子,必不会让卧榻边还酣睡着南鸢这样的对手,一定会说服太后将她送出宫去。
她也开始收拾出宫的行装,预备着离开皇宫。
这日她正在叠衣,就听采荷急急忙忙闯进了殿内。
“怎的这么急?莫非是急着去御膳房领立秋茶不成?”南鸢笑着打趣她,一边抬起头来。
采荷却满头大汗顾不得说笑:“娘子,适才有您家的信捎过来!”
南鸢心里一沉,手中的薄纱上襦不由得垂落下去,接过采荷手里的信笺,打开匆匆看完,才跌坐在地上。
“可是家里要请太后将您送出宫去?”采荷拾起掉落的信笺,语气急迫,可目光转到南鸢脸上先唬了一跳,“娘子,您的脸!”
南鸢揉了揉自己的脸,僵硬难动,她虽然没有照镜子也能猜到此时自己一定面色灰白颓丧,当即勉强扯扯嘴角:“无事,你先扶我起来。”
采荷扶她起身,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服侍她喝了下去,热水下肚,南鸢才有几份缓过来,她苦笑道:“我爹定下了迎娶喻姨娘的日子,叫我在宫里向太后讨些御赐之物,好在婚礼上长长面子。”
采荷这些天与南鸢互相扶持,隐约知道了她的家事,闻言不由得愤愤:“女儿死活不顾,倒只顾得上自己虚荣!”
“他不知宫里情形,还当我在太后身边正吃香呢。”南鸢漫不经心答,又问采荷,“你说,我娘若是泉下有知,会不会怪我这个女儿太过怯懦无能?”
采荷咀嚼两句顿觉满口苦涩,只得转开话题:“还有一桩事奇了怪了,捎信进来的人却是齐总管的干儿子禄临。”
齐大水的干儿子?
南鸢瞪大眼睛,脑袋不由自主偏向采荷,再问了一遍:“你可是弄错了?”
“当然没错,禄临还特意叮嘱我务必转达是齐总管帮了您。”采荷也满腹狐疑,“咱们与齐总管又不相干,他老人家莫非是瞧在太后面子上……”
南鸢肉颤心惊起来:齐大水为人圆滑有权有势,为何会帮她一介敌国孤女?
除非,除非是他的主子下达了命令。
采荷正在嘀咕着琢磨,就听南鸢淡淡道“你下去吧,请容我一个人静静。”
她说话时宛如被抽空了魂魄,声音说不出的轻,说不出的空灵,软而轻,采荷怕刺激到她,忙行礼退下。
这一静就是半响,过一会采荷就听得时娘子唤她:“上回收在厢房那个木盒子端过来罢。”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采荷听此时南鸢的声音已经变得坚定而果断,似乎有了主心骨一般。
而后南鸢认认真真梳洗沐浴,又换上新衣,这才动身往福宁宫去寻齐大水道谢。
齐大水早在福宁宫门口候着呢,见她过来一时脸上也不知该是讨好还是惴惴,只道:“娘子跟我来罢。”
南鸢跟在他身后走过曲折幽深的回廊,心里像是藏了只兔子一样惴惴。
她从前听说过战场杀敌过多的将士会患上嗜血的病症,等战事平息后还不能平定内心暴戾杀伐的念头,当年震惊京城的“红莲案”便是如此:凶手犯病时便会寻找落单女子蹂践清白后残忍肢解。
想必官家也有这病。掐自己的最后关头因为想起名声而住了手。
至于今天为什么帮自己传信?那应当是又犯病了想要寻个发泄的由头,所以才拿自己家事主动逼迫自己去求他,这样才能平定他内心的罪恶感。
想到这里南鸢就悄悄攥紧手掌,能在死之前说动官家为母亲报仇那么被掐死又有什么要紧呢?
思索间已经到了内殿,齐大水在门口通禀了声就推开殿门请南鸢进去,而后又谨慎告退,临行前还不忘关门。
“吱呀——”檀木门扇重重阖上。